喬栩看出我眼底的冷漠,他替厲雲州辯解著:“厲雲州不止一次和吳美璿爭吵過,也曾暗中調查,警告過吳美璿。可吳美璿畢竟是他親生母親,吳美璿總是以身體威脅他,他夾在中間實屬為難。可他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我心中冷然,絲毫不為之所動。
那又如何?即便是厲雲州曾經加以阻攔過,可結果呢?吳美璿還不是害死了我的希希!
想到希希,我心口一痛,雙眼中滿是憤怒。
喬栩似乎透過我的眼神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知道,你心裏有心結,希希的死,成為了你心裏的坎兒。”喬栩的神色黯然了下去,仿佛能夠感同身受我的痛苦一般。
“但你以為希希的死隻是你一個人的痛苦嗎?”喬栩反問著我,對視上我的雙眸,“你以為厲雲州就不痛苦嗎?他的日子就比你好過嗎?”
厲雲州?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樓上。
自從希希過世之後,我心裏隻有失去希希的痛,和對吳美璿的恨。
厲雲州阻攔我去殺吳美璿,我當時對厲雲州也是帶著怨恨的。
我認定了吳美璿是害死希希的凶手,可厲雲州作為希希的父親,不替希希報仇,居然還在包庇吳美璿,他根本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他對不起希希!
我承認,我一直是這樣想的。
可喬栩說出了關於厲雲州的另一麵,是我所不知道的一麵。
“希希可是厲雲州的親兒子,你痛失愛子,陷入心結,患上了失語症,如此痛苦。那厲雲州又會比好受嗎?他心中的痛苦不亞於你。”
喬栩一聲歎息,“希希去世之後,厲雲州整日都活在愧疚和痛苦中煎熬著,尤其是你認定這一切都是吳美璿所為,更讓他為難掙紮。自此之後,他便患上了很嚴重的失眠症,每晚都要靠藥物才能換來片刻的安穩。”
我恍然想起剛剛喬栩給厲雲州吃的睡覺藥,劑量明顯比正常的劑量要大。
原來,喬栩這樣做不隻是因為厲雲州受了傷,也是因為他的嚴重失眠症,會讓他受了傷也無法安心休息。
而加大劑量,是因為長期的服用睡覺藥,已經讓他體內產生了一定的耐藥性。
我心中劃過一絲異樣,我竟不知,他每日過得也如我這般煎熬。
喬栩語重心長地開解著我:“人死終究不能複生,我知道要去接受至親至愛的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我們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呀。”
“就好比拿我來說,薑瑾的死,對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可我不能倒下,因為我還要照顧薑瑜,那是薑瑾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隻是這些開解的話於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我冷然地與喬栩對視,我不清楚他是否看得懂,但我想告訴他,希希的死,我永遠無法釋懷。
希希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意的謀殺!而謀殺他的人竟然是他的親奶奶,吳美璿!
對視上我的雙眼,喬栩怔了怔,許是通過我滿腔的恨意確定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