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侯府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再說,這個孩子,就是個雷,萬一什麼時候就爆了呢?她這個出身,被去母留子都有可能......
麵前這個人,雖然隻是個侍衛,但這麼長時間的觀察,還算有情有義,最關鍵的是,她能壓得住他。
這個時候狠狠敲隴西侯府一筆,然後遠走高飛,才是上上選。
“可,你我勢單力薄,即便是真逃了,依照隴西侯府的權勢,想要抓回來,易如反掌......你我的身契,可都在侯爺手中。”高達何嚐不想離開。
高達對隴西侯府沒什麼愧疚感,他爹就是隴西侯府的家生子,後來染上了肺癆,給侯府做了一輩子的活,一副藥都沒給買,直接將人丟了出去。
他早就看透了隴西侯府的實質。
他這話一說,綠珠神情微頓,顯然,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被買來的外室,一個是小小護衛,身家性命都在主子手裏捏著。
“要是咱們走了之後,天上降下一道雷,將那活王八劈死就好了......。”
房梁上的黑影悄然消失,隻是半夜時分,高達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聽到嗖地一聲,一支箭鏃,直直釘在了房內的梁柱上。
“啊......。”綠珠被嚇得小聲啊了一聲,後又趕緊捂住嘴。
高達警惕起來,將綠珠護在身後。
點了個火折子,才發現,被釘在梁柱上的,是一個信封。
高達左右觀察一番,發現沒人,才小心翼翼地將信封拿了下來。
等打開之後,看清裏麵的東西,不禁瞪大了雙眼,石化在了原地。
“是什麼?”綠珠臉色煞白,緊張兮兮地看著周圍。
高達緩了緩神,愣愣地將信封遞給了她:“你自己看吧......。”
綠珠瞟了眼,就瞧見,高達手上拿著的,竟然是......
“是咱們的身契!”
不僅有身契,還有一封信,外加一張千兩的銀票。
看過信後,兩人不禁後背發寒,一股未知的恐懼湧上心頭。
他們剛剛說話的時候,一直有人,但他們卻絲毫沒有察覺。
隻是片刻後,綠珠思索一番,麵色一凝:“這一票,咱們幹了!”
高達微愣,提醒她道:“那可是隴西侯......再說,咱們還不知道對方是誰。”說到這裏,高達故意壓低了聲音:“你就不怕,事後他們再殺人滅口?”
綠珠已經冷靜下來,朝他翻了個白眼:“咱們都不知道對方是誰,滅哪門子的口?若是我們不做,對方讓活王八知道咱們的事,你和我,連帶肚子裏的孩子,都得被剁成肉泥。”
高達:“......。”
別說,還挺有道理的。
綠珠稍微咳了咳,看了看四周,確實一個人沒有,但她還是對著房梁上道:“想那麼多做什麼?一定是隴西侯作惡多端,老天爺看不下去,所以才委托我們......。”
也不知道,對方聽見了沒有。
房梁上的黑影:“......。”
這個叫綠珠的,絕對是意外之喜。
劉大總管吩咐了,光是將人除了並不夠,還不能讓人聯想到宮裏。
前兩天的時候,他們是打算尋隴西侯的仇家動手的,現在......
今天傍晚剛開始盯梢,就發現這麼一出......外室偷人珠胎暗結,因為害怕被發現,而對隴西侯痛下殺手......合情合理。
即便是隴西侯夫人,怕也是會,更在意隴西侯養外宅的事,絕不會想到別的。
......
皇帝是在第七日到的滄州。
此時,謝侯軍中也已有數百人染上了時疫。
早幾日到的柳大夫,還在研製新藥。
皇帝的到來,無疑使得謝侯軍中軍心大振,與其相反的,就是慶王軍中。
“報......王爺,今日......又有三百將士死於時疫。”
“......。”
“報......左前鋒旗下一支千人縱隊,潰逃荊州。”
慶王的營帳前,壞消息接踵而至。
而營帳內,慶王坐於上首,撐著額頭,連帶著下麵的人,都低頭沉默。
這幾日,光是因為時疫,就死了數千人,而且還在漸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