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雲頊劍眉一挑,“本宮最該防著的,難道不是道長你?”
擺明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蘇傾暖也有些驚奇。
一個敵友都未可知的人,竟然會好心提醒他們,防範別人暗算?
這得是有多荒謬。
桑悔道長卻沒在意雲頊的態度,反而露出遺憾的神情。
“某種意義上講,殿下與貧道的確屬於兩個陣營,便是貧道不提醒,殿下也會防著貧道。”
“但他不同。”
片刻的停頓,見雲頊沒接他的話,他微微一笑,“想必這段時間,殿下也察覺出了他的不妥。”
“他先是誆騙德慶公主姐弟,不遠萬裏來到江夏,又故作無私,假意促成皇上認親,讓皇上同朝臣勢同水火,從而暗中促成了古貴妃母子的反叛。”
“在這之後,他又將軍政之事全權交托給了瑞王殿下,而自己卻躲在幕後,不再露麵。”
“這一切,看似在為你們姐弟著想,但——”
他看著蘇傾暖,憂心忡忡道,“其實是為了將你們推到風頭浪尖,同門閥世家鬥個兩敗俱傷。”
“而他自己,卻坐享漁利。”
怕蘇傾暖不明白,他又進一步解釋,“在江夏,世家勢力之大,可令朝堂變色,江山易主,同他們對上,令弟處境堪憂啊!”
一席話,說的誠懇真切,很難讓人懷疑他的動機。
蘇傾暖自然猜到了他說的是誰。
她眉眼冷俏,眸底浮起一絲沒有溫度的薄笑,“道長好意,我們心領了。”
“隻可惜,我一個字都不信。”
這場事關江夏生死的對決,他的確很少參與,甚至幾次重要的場合,都不曾露麵。
但這並不能成為她懷疑他的理由。
更何況,桑悔道長的目的還未可知,她才不會信他的話。
好似早就料到了一切,桑悔道長悵然而歎。
“德慶公主與他兄妹情深,貧道原不該挑撥離間,但事實如此,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
“天乩樓幕後之人是誰,想必不用貧道多說,二位都知道吧?”
蘇傾暖沒有言語。
“若公主還不信,那貧道說兩件事,或許您聽完,會有所察覺。”
清涼的夜風透過開著的窗扇吹進來,燭火跟著搖曳,仿佛隨時都要熄滅,同周遭的黑暗融為一體。
蘇傾暖紅唇微揚,“願聞其詳。”
她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些什麼。
桑悔道長淡淡笑了一下,“江夏的那枚玉佩,如果貧道猜的不錯,如今應該就在令弟瑞王身上吧?”
“他一定是用什麼借口,送予了瑞王殿下,然後還讓他乖乖滴血認了主?”
蘇傾暖心頭一跳。
他怎麼知道?
“所以,江夏要去靈幽山的人,便由他,換做了令弟,蘇文淵。”
靈幽山雖有蠱王,但眾所周知,危險無處不在。
單單一個外圍的月牙穀,就已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蘇傾暖麵上不顯,心底卻震驚不已。
他竟猜的如此準確。
玉佩的確還被淵兒收藏著,他也確確實實在皇兄的隱瞞之下,無意間認了主。
原本是想著待一切結束,就還給皇兄,沒成想,竟在桑悔道長口中,聽了這麼一個版本。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