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蘿還在心無旁騖的與那不斷跳脫的水珠戲玩兒,周身的水流卻是越來越大,將她整個裹夾其中。從外部看過去,還以為帝皇宮內多了一個組噴泉實景,不斷有水花撒著歡兒的零落在地,帝皇宮的院落一角頓時被氤氳的水汽所遮蔽。
一臉暴戾之氣的天帝,手中執著一把光劍,周身散著凜冽的殺氣,側立身旁侍候的宮娥,大氣不敢出,唯恐看他一眼,便驚醒他臉上如此明顯的殺意,一個不留神便要魂飛魄散。
天帝旁若無人的來到,這水花四溢的所在,周邊不斷有冰花炸開,煞是好看,感受到這冰花的清涼之意,天帝心內的暴戾,似乎漸漸褪去,手中的光劍由長變細,奪人眼眸的劍光,也由最初的暴烈,變得清淺,而後天帝右手輕輕一握間,光劍已然消失無蹤。
他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場仿若無人的水幕,明黃色的袍袖微微浮動,水幕內的畫麵便出現在眼前。
水幕之中,煙蘿嬌嗔的追逐不斷飛旋的水珠,那水珠也是頑皮的緊,先是誘惑煙蘿追逐她的腳步,待要追上的同時,卻是一下子出現在不遠的地方,煙蘿在水幕中央翩然轉身,碧色裙裾帶起,一片清淺的水汽氤氳而起。
長長的碧色水袖,在狹小的空間之內,化作無數碧色絲帛,每一根都追逐這一滴水花,那水花中的自己的臉孔,卻在一瞬間,變作了子逸上仙,煙蘿心內一緊,停下了追逐的腳步,看著子逸溫溫笑著的神情,煙蘿心內卻是酸澀難辨,
一時間,這無數纖細的絲帛之上,均帶著一滴水珠,水珠之內,卻有無數張子逸的臉孔在水珠之內,溫和的笑,煙蘿眼見著絲帛越來越靠近自己,
她將手指伸向,靠近周身最近的那滴水珠,還未觸及,子逸的臉孔卻突然碎裂,煙蘿訝然看向所有的水珠,結果絲帛之上站立的水珠,商量好一般,頓時化作冰花一片,在腳底綻放。
煙蘿還來不及訝異,卻是聽得一聲幽微的歎息聲起,煙蘿循聲望過去,周邊除了一大片氤氳的水幕外,並無他物,倒是水袖幻化的無數絲帛,還在半空中招展,腳下,那些不斷綻放的冰花,霎時間,化作無數碎裂的冰淩,拚了命般朝絲帛之上去了
煙蘿隻咦了一聲,卻見 那無數碎裂的冰淩,在遭遇絲帛的一霎那,化作晶瑩剔透的水珠。
太壯觀了,煙蘿不由得欣喜的叫了一聲,這閃著瑩瑩光澤的水珠,同時化作一個人的臉孔。
同樣帶著笑意,眼眸之間卻是帶著煙蘿再熟悉不過的戲謔的笑,見到月老上仙的笑臉,不知為何,煙蘿心內輕微的疼了一下,卻是那水珠內的臉孔卻是依然玩世不恭的笑著。
天帝看著水幕內煙蘿時而舞蹈,時而憂傷的神情,卻是有些沉醉了,心內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恒兒也曾心無旁騖的,在自己的身旁恣意的舞蹈,將歡笑染遍整座帝皇宮,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比現在更加快樂一些。
那些短暫而美好的時光,當時隻覺得,時日還早,待完成所有的宏遠後,終究可以這樣,每日輕歌曼舞,恣意的過日子。
誰知,幸福的時光總是這樣短暫,甚至都不留下歎息的時間,兩人之間卻已漸行漸遠,數百年間,她未曾單獨來過帝皇宮,這個給了她無限溫暖和傷痛的地方。
自己呢,也不過沉在冗繁的政務中,漸漸迷失,這天庭之上的無限尊榮,曾經是自己最最想要得到的,便是如今,也不肯輕易放棄,那又何必,再去招惹她,讓自己心生蕩漾。
天帝微微搖頭,發間的九轉玲瓏流蘇,隨著他擺頭的方向,發出清脆的碰撞之聲。
如此揣度間,卻是沒留意,一股濃鬱的牡丹馨香在周身環繞,身側的宮娥,向著來人,恭敬的鞠了一躬,本能的想要張口打招呼,卻被來人製止了。
天帝了然的抬起頭,神色未明的看向大紅仙衣的王母娘娘,王母雖是宮裝華麗,大紅牡丹仙衣卻是帶了無限的莊嚴,可看向天地時臉上的神情,卻讓人多了某種錯覺,仿佛換了一個人。
王母娘娘無限婉轉的笑道“陛下,怎麼一個人在此啊!”
話雖是說給天帝聽的,可一雙多情的眸子,卻是流連在眼前這幅大型的活體水幕之上。
她自是看到了,裏麵戲水的煙蘿,臉上一抹詫異之情閃過,接著恢複到盈盈笑著的狀態,咦了一聲“臣妾,怎麼不知道,陛下的帝皇宮內卻有這樣有趣的“景物”啊“說著王母上前一步。朝著水幕伸出手指,在距離水幕很近的地方,天帝的聲音自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