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幾乎將自己可以脫下的外衫,都給煙蘿披上了,可煙蘿還是冷的直打冷戰。
身體時而冰寒側骨,時而滾燙的如在火上炙烤,秦烈仰起頭看向幽暗的天空,雨水順著臉頰流到脖頸之上。半點沒有停的意思。
煙蘿身上的外傷雖經過包紮已無大礙,可若再找不到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恐怕傷口很快便會惡化。
煙蘿看著秦烈在空曠的四野轉來轉去,不知為何心裏卻是安定下來,這個看著不著調,隻有幾麵之緣的獵妖師,身體之內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活力。
這些都是煙蘿所不曾擁有的,這樣的溫暖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內心深處卻在抗拒,近來長安城妖邪不斷,自己的茶館一單生意都未完成,難道這些人都是為了紫金果?
可紫金果到底在哪裏?是不是自己死了,他們就能得到紫金果了?
剛剛與四妖鬥法之時,煙蘿似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之內不尋常的力量,這力量之強大遠在自己預料之內。
若是有一日這股力量不受自身控製,那又該如何?自己會墮魔嗎?成為行屍走肉豈不是比做妖更悲慘?
想到此處,煙蘿看著微微顫抖的手出神了許久,直到身下一輕,手腕被一有力的手掌輕握著,身體騰空整個人十分曖-昧的緊貼在秦烈並不寬闊的胸膛之上。
煙蘿能感受到那顆火熱的心,在劇烈的跳躍,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未說出。
這個懷抱是如此的熟悉和溫暖,她真的不想離開。路還很長,就讓她任性一回,就一回。
煙蘿朝秦烈的懷抱****了拱,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安心的靠了上去,一會兒的功夫已沉沉睡去。
秦烈在抱起煙蘿之前,本已做好被煙蘿打一巴掌的準備,可意外的是煙蘿隻是在自己懷中似一隻溫柔的小獸,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便沒了動靜。
秦烈看了眼懷中安睡的女子,她便是在深睡的狀態,也是如此不安的抽縮著,秦烈安撫式的吻了吻她的頭,手腕間的靈石狠狠的紮了他一下。
秦烈痛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趕緊將懷中人兒調整一下方向,繼續在幽暗的樹林裏深一腳淺一腳的穿行。
雨下的太大,看不清來路,如今還帶著受傷的煙蘿,以他微薄的法力是沒法禦劍的。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前方星星點點的燈火。
秦烈衝著懷中的煙蘿輕聲道“前麵有燈火,一定有人家,可以為你療傷了!”懷中的煙蘿輕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秦烈以更快的速度朝著燈火靠近。樹叢的枝幹間有簌簌的聲響,秦烈下意識的偏頭看了一眼,接著朝向燈火而去。
黑衣蒙麵男子自樹身之後轉了出來,衝著身後說道“你們四個回去領賞吧!”
“你莫要誆我們,我兄弟四人並不認識妖王”
黑衣男子轉頭朝向紅衣火君道“這個我知道,現在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話音隻轉了一半兒,黑光爆裂,火君等四妖已消失無蹤,似有聲音在半空中回旋“忘恩負義,你會得到報應的!”
黑衣男子用樹葉擦拭劍身之上的妖血,混不在意的道“妖孽,敢跟我談條件,你們去地府等我吧!”說著輕盈縱身已在十米開外。
秦烈再次詫異的看向枝幹之間的窸窸窣窣,除了細密的雨水,什麼都未發現。
不遠處的燈火卻越來越明亮,秦烈三步並作兩步總算到了燈火近前,此處卻是一座破廟,年久失修,斷裂的窗欞上一層密似一層的蛛網盤結其上。
秦烈單手抱著煙蘿,一手化出暗黃色的靈符,似燃燒的燈火,在破廟之內亮了起來。
室內一片灰敗,秦烈找了一處塵埃較少的地方,將外衫鋪在地上,將煙蘿小心的放在上麵。
隨後再次念決,用靈符在煙蘿四周結起法陣,這才笑著對沉睡中的煙蘿道“你乖乖呆在此處,我很快就回來”說著站起身來。
衣服的一角卻被煙蘿的手拽住,煙蘿麵色微紅,眼眸還在緊緊閉上,口中卻喃喃道“別走,不要離開我!”
秦烈輕輕的煙蘿的手放下“我不走,你乖一點在這裏等我啊!”
昏睡中的煙蘿聽到吱呀一聲,門從外部關上,她突然一個激靈猛然間醒了過來。
潮濕的雨夜,四下裏一片漆黑,空氣中充斥著黴味。除了雨聲什麼都聽不到,她無端的有些害怕,這樣的生生死死,受傷流血,她已然習慣了,可此時她卻有些怕了起來。
現實似乎張著一個巨大的血口,等著她不斷深入,她想知道的真相是什麼?她體內的莫名之力?
失掉的記憶和玉錦一直說的必須集合三十三隻遊魂,這樣她便會做回從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