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是誰嗎?”赫羅輕輕搖晃著著酒杯,杯中金黃色的酒水在暖色的燈光下,竟也帶上了幾分暖意,但這暖意卻絲毫沒有溶解男人眼中的冷冽。
赫羅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微弱,在這嘈雜的酒館中並不明顯,仿佛隨時都會被聲浪蓋過一般,但周圍的幾人卻聽得異常清楚,仿佛有某種魔力一般。
“山貓小隊,空中花園的英雄隊伍,曾經在“劍士”與“不明生命體”第二次出現時與其死戰,並將其擊退,隨後就被議會授予了英雄的名號”赫羅平靜的講述著,在說道被授予了英雄的名號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麵笑了出來,但那笑意卻並未及眼底,更多的反而是嘲諷與戲謔。
“英雄啊,多麼風光的名號,但是現在呢”
赫羅的話語並不隱晦,甚至可以說是露骨,話語中的嘲諷更是絲毫沒有掩飾。
看著眼前灰頭土臉異常狼狽的山貓小隊,洛實在無法將其與那個敢和升格者死戰的英雄聯係起來,而他身旁的麗芙與裏也同樣如此。
“欺世盜名之輩罷了,真想宰了他們啊”角落之中,不被人注意的齊格冷冷的說道,手中的酒杯也從底部開始寸寸爆裂,最後隻留一地的玻璃渣。
若是洛此時有和他對視的話,會驚訝的發現,齊格的眼中燃燒的,赫然是與赫羅一致的,一種凍結的火焰,一種凍結了很久,很深的憤怒。
周圍的幾人都沒有接茬,畢竟在怎麼說,被綁著的也是他們的同伴,現在別人說要殺了他,他們不救也就罷了,至少不應該再說風涼話。
赫羅見眾人都不搭理他,也不惱,搖著酒杯饒有深意的說道:“怪物,死囚,小偷,殺手,傭兵,瘋子,機械體,極北之地的蠻子,還有一個古板腐朽的騎士”
“這樣的人聚集到一起,你們覺得,他們會做什麼?”
“這幾個詞除了都不是什麼好詞以外還什麼關聯嗎?”聽到這些詞語的洛下意識的吐槽道,而赫羅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晃著酒杯一臉神秘。
“你好像,話中有話啊”薇拉如此說道,一雙好看的含情目微眯著,倒也生出了幾分的盛氣淩人。
在座的人都不是什麼愚笨之輩,反而恰恰相反,他們很聰明,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他話中的含義,但也沒有明說,知曉了其中含義的幾人都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齊格兩兄弟,而其他人則依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事情,但又好像不是同一個。
“因人而異罷了”確定了一些事情以後,赫羅古井無波的眸子也不由得泛起波瀾,然後便獨自坐在一旁沉思。
看著仿佛打啞謎一般的幾人,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心的諾克提選擇了向自己的前同事尋求答案,至於為什麼不是自家隊長,他又沒有什麼特殊癖好,還要趕著去挨揍。
想到這裏,諾克提從椅子上站起身,然後就隻見一個紅色的身影鬼鬼祟祟悄悄咪咪的朝著正在閑聊的比安卡三人身邊摸去,但還沒走多遠就被攔住了。
“去去”看著攔住自己的白色小獸,諾克提選擇了對犬科生物的驅逐方式,但對方卻依舊不依不饒,用被繃帶纏繞的灰色眼眸緊緊的盯著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別這麼看我了”或許是被那譴責的目光看得良心發現了,諾克提選擇帶上了這個小家夥,於是大狗與小狼繼續朝著比安卡前進,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的身後,薇拉正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們。
光明正大走過去不好嗎?還非得整成這種見不得人的樣子,深感前途昏暗的薇拉歎了一口氣,不過她顯然不知道諾克提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否則這頓打肯定是少不了了。
兩人好不容易湊到比安卡的身旁,諾克提厚著臉皮直接開口詢問道:“那個,比安卡,你知不知道他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幅自來熟的樣子讓本就與他有些矛盾的卡列尼娜更是火大,剛想開口,卻隻見千子將手中不斷躍動的金幣放在桌子上,修長如玉的手指在上麵輕輕敲了敲。
見狀,諾克提不知想到了什麼,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而他身旁的21號也是有樣學樣的摸著下巴,裝作在思考的樣子。
“明白了嗎?”看著眼前深思的兩人,但千子更多的目光則是停留在壯碩高大的諾克提身旁那不起眼的小小身影上。
“不明白×2”
好吧,雖然兩人早都知道這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諾克提早在清理部隊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所以他們也都習慣了,要是他能說出明白了,那才是真正的驚悚,到時候是該說他開竅了,還是該說薇拉調教的好?
“不明白那你為什麼要在那想那麼半天”等了老半天就等到這麼個回答的卡列尼娜繃不住了,如果她有個怒氣值的話,估計早都爆表了吧。
“這不是電影裏都這麼演嗎,一般這種情況下不思考豈不是顯得我們非常不專業”諾克提雙手叉在腰上十分驕傲的說道,21號也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叉腰說道:“諾克提,說的對”
啪,深感丟人的薇拉選擇了捂住臉,對於自家這兩個活寶也是無話可說了,而她身旁看樂子的凡妮莎則是唇角微微勾起,看著聳著肩努力憋笑的洛,再看看諾克提和身旁的白色小獸,隻感覺這一路恐怕會很有樂子。
三頭犬小隊,怎麼感覺比起三頭犬,二哈的成分會更高一點,這句話洛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還想多活幾天,但唇角的笑意卻怎麼都抑製不住,於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他選擇用牛奶擋住自己唇角的笑意,視線則是有些飄忽不定。
“有點可愛呢”這是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的麗芙。
“黑野的選人都這麼鬆懈了嗎?怎麼腦子有問題的人都收”毫無疑問這是來自裏的致命一擊,該說不說,裏在麵對這種和神威有相似特質的人就好像有加成一樣,字字誅心,句句暴擊。
聽到裏的話,生怕自己繃不住的洛努力將自己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就怕笑出聲來然後被薇拉大卸八塊,就在這時他飄忽不定的視線突然注意到了幾個奇怪的身影,隻見酒館的後門突然溜進來了五個衣著與傑克身邊的人相差無幾,脖頸間綁著麵巾的身影,他們扛著大包從後麵走進來以後就混進人群中,與傑克和不知名男人的人混在一起。
他們在人群中打開身後的大包,滿滿當當的食物頓時映入眼簾,他們麵帶笑意,互相打著招呼,看上去非常熟悉,緊接著便開始一起向分散在角落中的難民分發食物。
得到食物的難民先是低聲感謝,然後便開始狼吞虎咽,也就在這時,他們的眼中才能有些許光芒,洛甚至還聽見了那幾人的小聲交流。
“這難民是越來越多了,再這麼下去該怎麼辦啊”望著人數日漸增多,而帶來食物卻遠遠不夠的局麵,男人愁眉苦臉的說道。
“猿渡,你們派去北邊的人還沒有回來嗎?”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抬起頭,一副圓而亮的黑框眼鏡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沉默一瞬,隨後輕輕搖頭,而這代表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他們甚至連收屍都做不到。
“唉,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跑到沙漠的感染體越來越多了,難民也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得被拖垮”中年男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憤憤不平的從同伴的手中奪過啤酒就是猛灌一口,看那架勢仿佛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和啤酒一起灌進肚子裏,然後等到早上暢快的給它排出來。
“收容所已經沒了,難民要麼去綠洲要麼來這裏,不過我們這邊是多數而已,畢竟我們的人多”金發碧眼的鷹鉤鼻男人靠著柱子,昏昏欲睡的說道,仿佛下一秒就會睡著。
“比起綠洲,咱們這還算不錯了,最起碼最低配置的食物還是可以分到的,渡邊現在應該正頭疼食物的問題呢”
說罷,幾人便哈哈大笑起來,這讓一旁的洛表情有些許的奇怪,看著正苦中作樂的幾個家夥,洛很想告訴他們,雖然不知道渡邊從那弄來的,但是他們真的不缺食物,甚至可以說是富餘,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他不是傻子,渡邊有物資是真的,但是來源可就不一定是誰了。
笑聲漸漸停息,氣氛逐漸變得嚴肅,甚至可以說沉重,最終還是名叫猿渡的男人開口詢問道。
“聽說南邊也快失守了?”
“還沒,不過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感染體已經形成了狂潮,補給根本送不進去,再加上沒有醫療器械,大多數都是受了傷,感染死的”說到這裏,中年男人情緒再次變得低落,他紅著眼,哽咽的說著,這種看著同伴慢慢死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糟透了。
“幾位將軍這才走了多久,我們就連最後的地盤也要失守了,隻能躲在這小小的沙漠裏,真是愧對先人”
“愧對先人啊”鷹鉤鼻男人滿腔悲憤最後隻化成了四個大字,說罷,他便又搖搖晃晃的走了,估計是回車裏補覺去了。
“也不知道五爺到底去哪了,要是五爺還在,咱們的局麵也能比現在好一些”望著他搖搖晃晃的背影猿渡微微歎氣,不由得想起了幾位將軍中唯一存活的一個,隻可惜他瘋了。
“別說這個,一說這個我就來氣”一聽這話,本就悲憤的中年男人現在更是聲聲泣血,因充血而異常猩紅的眼神此刻更是無比駭人。
“都怪這天殺的空中花園,也不知道他們對五爺做了什麼,五爺從空中花園回來以後就瘋了,現在還了無音訊”
五爺?是指貝奧武夫嗎?他瘋了?還是從空中花園回來以後就瘋了,洛雙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但當他回過頭時,卻與另一道視線對上了。
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平靜的雙眸宛如一汪深潭,幽靜而深邃,他是注意到了自己剛才在偷聽了嗎?洛如此想著,但很快,他的視線就移開了,但不知為何,他卻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赫羅的眼神中並沒有發現自己在偷聽的惱怒或者其他情緒,而是另一種情緒,再加上他軍人的直覺在告訴他,這幾個人不對勁。
他的直覺曾無數次拯救他於為難之間,而這一次,他也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又一次開始打量起了那五個人,衣著和周圍人差不多,麵巾?他們一直都是在乘坐車隊前進,為什麼要綁著麵巾?但這並不能成為疑點,他們前進的地方是沙漠,麵巾出現在這裏並不奇怪,洛的大腦瘋狂的運轉著,無數個推論建立,又在下一秒被推翻。
沙子?細致的掃視之下,一處疑點逐漸在洛的腦子升起,這五人舉手投足間都會掉落出沙子,剛才走過的地方也都有掉落的些許沙子,沙子,沙漠之中最是隨處可見之物,按理說它出現在這裏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就是這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卻成為了最大的疑點,K2地區是沙漠,這是毫無疑問的,但K6地區卻是平原。
他們是在逐漸遠離沙漠,換句話說,隨著距離K6地區越近,他們的身上就越不應該有沙子,因為他們是一直坐在車上,而且是很平穩的前進,再加上這裏乃是沙漠與平原的交界處,而身上能帶著大量沙子出現在這裏的的,隻有急速奔襲之下,連自身都來不及在意的人。
“指揮官?指揮官?”就在洛進行頭腦風暴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了輕柔的呼喊聲,額頭之上也傳來陣陣冰涼。
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手邊是不知何時打翻的牛奶,奶白色的牛奶倒在吧台上,像是孩童頑劣的塗鴉一般,抬起頭,裏與麗芙正擔憂的看著自己,當確認自己沒事以後,裏又扭過頭去不看他,但從他緊鎖的眉頭來看,他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平靜。
“指揮官,你怎麼了?”麗芙憂心忡忡的望著他,手中則是不停的拿著手帕擦拭著他被牛奶打濕的地方。
“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些事情”洛歉意的笑了笑,隨後將剛才的疑問深深的埋藏起來,證據還是太少了,隻有一個沙子並不能證明什麼,如果沒有與之相伴的什麼,甚至不能作為證據。
“估計是牛奶喝多了把腦子也變回小寶寶了,畢竟那張蠢臉看起來就不怎麼聰明”剛剛被嘲笑了老半天的薇拉好不容易找到了反擊的機會,自然是選擇火力全開。
“我不讚同你的觀點,因為這家夥的腦子一直都是小寶寶的狀態”看得出來,凡妮莎與薇拉在某些方麵的相性似乎很好,當然這是建立在必須有一個人受傷的世界上。
名偵探福爾摩斯曾經說過,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時候是不能進行推理的,那樣的話,隻能會誤入歧途,洛低著頭,心中碎碎念著福爾摩斯的名言,努力裝作沒聽到,畢竟這倆沒一個是好惹的,隨便惹到一個估計他未來有好一段時間會過得很難受。
“哎,奇了怪了”門外,一個看樣子就很精明的男人撓著頭走了進來,一臉的疑惑,隨後又了走出去,沒過多久又走了進來,或許是因為他的動作與周圍人格格不入,洛很快就注意到了他。
“老二,嘛呢?轉來轉去的看著我頭暈”在來回這麼幾趟以後,傑克終於注意到了自己這個平日穩重的副手。
“老大你說奇怪不,之前咱們在沙漠被追的嗷嗷跑的時候,我為了防止誰掉隊,就一直在數人頭,結果數完以後發現多了五個”
“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有多說什麼,想著後麵安全了再數一遍,結果到這了以後我又數了兩遍,不多不少”
“你說這不是奇了怪了嗎”老二說著,還用手撓了撓頭,看得出來他確實很懵逼,但傑克也沒有多在意揮揮手說道:“可能是周圍的難民什麼的吧,畢竟是那麼一大波感染體,而且那裏靠近收容所,他們被嚇的跟著我們逃也正常,後麵安全了當然就走了”
隨著這件事被匆匆下了結論,原本還當做故事聽的洛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等聽到最後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多出五個,因為逃命所以身上滿是沙子,和傑克他們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到的。
名偵探福爾摩斯還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
現在結果有了,但是動機呢?內鬥?不,不可能,雖然他對於地表勢力並不熟悉,但也能一眼看出來,他們是互相攙扶著在這片末世中艱難生存著的夥伴,所以肯定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那他到底要做什麼呢?洛扭過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清澈的能倒映出的自己的眼瞳就那麼凝視著他,仿佛要透過他的一切偽裝,看穿他的心靈一般。
“指揮官,我們要怎麼辦?”低沉急促的聲音透過終端傳入耳中,原來是屋外的露西亞已經有些焦急了,雖然她看不到屋內的情況,但通訊卻一直都連接著,不過也正因如此,現在她卻對於接下來該怎麼做有些捉摸不定了。
山貓小隊肯定要救,但從戰力來看,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傑克他們的對手,更別提還有一個不可信任的赫羅和齊格在旁虎視眈眈。
確實,一直都在思考赫羅動機(還有看樂子)的洛這個時候才想起了還有山貓小隊這麼幾個人,但這種情況之下想要營救他們的話。
洛先是將視線看向了凡妮莎,在他看來三人同為指揮官,凡妮莎應該會和他有一樣的想法吧,但對方顯然對邦比娜塔喝牛奶和看樂子更有興趣,她正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小小的邦比娜塔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喝著牛奶。
眼看凡妮莎靠不住,他又將視線投向了比安卡,不過她正在向卡列尼娜介紹身旁的諾克提,也不知道她對著卡列尼娜說了些什麼,讓暴躁的仿佛隨時都要炸開的卡列尼娜也露出了笑容。
至於薇拉他們,洛連看都不用看,薇拉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如果去問的話,她隻會一邊捂著嘴一邊佯裝驚訝的說道:“你想救他們嗎?我還以為你是去送死呢”
也就是說現在要救的話,隻有他們四個人嗎?不過要是真打起來,他們肯定也會被波及然後被迫加入,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赫羅他們拉下水,洛裝作漫不經心的四處張望著,分析一會打起來之後可能出現的局麵。
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酒館裏除了他們和傑克他們,還有著大量的難民,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蜷縮在角落中,灰暗的眼眸麻木冰冷的打量著這個可恨的世界,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他們很可能會直接死在這場亂戰中。
“你想救他們嗎?”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原來赫羅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麗芙的旁邊,對著她輕聲詢問道。
“啊?你是在問我嗎?”而麗芙則是如同一隻受驚的綿羊一般乖坐在椅子上,水潤潤的大眼睛時不時看向身旁的洛,可以看得出赫羅的突然詢問讓這個靦腆的女孩壓力山大。
“對,隻要你不會後悔”赫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麵前少女如雪般的白發上,眼眸中流轉的情緒是什麼?回憶?還是不甘?
“那個,後悔是指?”眼看對方好像是來真的,這也讓麗芙對為什麼她要後悔有了些許的好奇。
聞言,赫羅墨般的眸子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平靜的看著她說道:“後悔沒有讓他們死在這裏,後悔救了他們”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洛現在隻想把說這句話的人拉出來讓他好好看看赫羅的眼睛,如果說洛凝視著一個人的時候,那雙仿佛沒有聚焦點的清澈眼眸可以毫不費力的看穿一個人,那赫羅的眼眸就恰恰相反,那雙墨色眼眸生來晦暗,沒有人能夠通過那層晦暗看破他的內心。
“不,我不會後悔的”盡管依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後悔,但麗芙卻對於她想要拯救他們這件事堅定不移。
“好”兩人對視許久,或許是麗芙眼中的倔強打動了他,赫羅晦暗不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對著泰德擺擺手,示意他去準備吧,而他自己則是朝著傑克走去,但卻被疑惑的麗芙給叫住了。
“那個,您為什麼要問我呢?這種事情不應該問一個更加可靠的人嗎?”麗芙說著,視線則是忍不住的看向她身旁的洛,在她看來,這種事情就應該去找更加成熟穩定的洛,而不是自己。
看著眼前如綿羊般純淨無害的少女,赫羅終於笑了,他的笑容很難用言語去形容,沒有讓人如沐春風,也沒有讓人如墜冰窟,反而是因為他平時總是在謀劃著些什麼,他這一笑,倒更像是奸計得逞的壞笑。
“在我看來,這裏的所有人都沒有你有話語權,更別提空中花園的指揮官了”他特意在空中花園的指揮官上咬了重音,聽上去更像是嘲諷,說罷便轉過身朝著傑克走去。
路上,他回想起剛才麗芙的表現,本就陰鷙的臉變得更加陰沉,就是這幅潔白純真的樣子,被落紅塵竭盡全力所小心翼翼維護的純真夢想,他現在就要撕碎這夢想,將這潔白染黑。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洛凝望著他的背影,明明將他們送入死地,現在卻又要將他們救出來,而且,為什麼要去問麗芙?但麗芙卻說並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