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牢,還是星月滿天。
望著柔和的月光灑落在地麵之上,婆娑搖曳的樹影,伴隨著花朵的芬芳,顯得十分靜謐。
李守義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
後麵追隨上來的夏語風與星河,則是臉色有些複雜。
聽了楊立直的自訴之後,兩人心事重重。
良久。
星河才開口道:“師弟,如果鯤虛派真的如楊立直所說的那樣,那他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壞嘛,畢竟他們也都是被武力所脅迫。”
“做出一些殘暴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感覺他們更像是被那個什麼八聖者拿捏在手上的刀罷了。”
李守義望著星河臉上純真的神色。
心中有些感慨,他或許有些明白,為何三尺宗規定,門下弟子在達到一定修為的時候,一定要下山曆練了。
因為被宗門保護得太好,可能就什麼都不懂了。
而一旁的夏語風則是直接開口道:“笨!你是站在哪邊的?竟然同情一個覬覦首席的階下囚?”
說完。
還不解氣,直接拍了一巴掌星河的腦袋。
星河吃痛,臉上露出一個無辜委屈的神色,道:“當然是站在佩雲師兄這邊的,隻是覺得鯤虛派也挺可憐的罷了。”
“如果那況子卿,當初找上門的是我們宗門,那我們是不是也就跟著成為幫凶了?我們是不是也會成為鯤虛派那樣?”
“啊,這個······”
夏語風被問得啞口無言。
因為她細想,好像確實如此。
如果當初況子卿先找到的是三尺宗,憑借況子卿禦空境的修為,以及釋藏境的護道者,那麼三尺宗似乎、大概、好像、確實也會走上鯤虛派的道路?
夏語風趕緊搖了搖頭,道:“肯定不會的,不管是宗主還是長老們,信奉的都是宗門弟子的團結,以及武者自身的信念,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星河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特別勇敢,道:“可是,當一個武者麵對死亡的時候,如果讓他放棄信念就會活下來,也會有很多武者選擇活命吧?”
“這······”
夏語風有些語窒。
李守義則是淡淡道:“星河師兄,你想一想,八聖者隻是讓鯤虛派去找尋重瞳者罷了,但是鯤虛派卻在這個途中做出了許多慘案,這就是鯤虛派罪惡的地方。”
“沒錯,他們確實是被況子卿拿捏的刀。”
“但是這把刀,還是可以選擇的。”
“比如對大風一族,對西域萬族,這些與搜集重瞳者無關吧?但鯤虛派卻偏偏這麼做了。”
“所以,這就是鯤虛派該死,會被覆滅的根本原因。”
“如果鯤虛派真的如同楊立直所說的那麼無辜,那麼當日我找上門的時候,應該就隻有我與兄長兩人,而不是西域萬族與大風一族都會找上門。”
說到這裏,李守義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神色,道:“說到底,這也隻是楊立直作為一個梟雄,臨死前的掙紮罷了。”
“在求生欲望的驅使下,自然就是什麼話對自己有利,就說什麼話。”
“所以,他所說的話,還需要我們自己去辨明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