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到了蕭雨的電話之後,我一直都沒有停止對她手中那份資料的猜測,我想過了很多種可能性,那份檔案袋中,或許是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或許是一些對話錄音,再或許也有可能是一份法醫DNA鑒定報告,無論是上述哪種,隻要她起訴,我肯定有大麻煩,雖然不一定會去蹲監獄剪豬毛,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的前程將因為這件事情受大很大的影響,所以從剛才到現在我自始自終都在想所謂的最壞的打算,除了要去對薄公堂,有沒有什麼對我有利的證據。
“要,要,要錢幹什麼......”既然她的語氣的有所改變,那就是說事情有的商量,我似乎看到了將這次危機私了的希望,心下一片欣慰,語氣也緩和了很多——心中忽想:“她真有什麼急事的話,我要不要借二十萬給她?”其實要說現在拿二十萬現金出來我做不到,但是開個二十萬支票對我來說也僅僅是一樁小事,倘若......倘若她真的需要的話,我也許......應該......大概......會借給她——忽然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似乎也覺得事情有商量的餘地,也將聲音放了下來,她那兩個眼珠子上下左右轉了幾轉,這才說道:“是......幫一個朋友的忙,很重要的朋友,也是很難幫的一個忙,要是你能借給我,那......”她咽了口口水,將嗓子突然提高,“那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接著又是一臉的高傲,把頭抬得老高,然後斜著眼睛瞅著我。
我心想這人他媽到底是什麼脾氣啊,丫的這張臉長得是不錯,可是怎麼就在那兒變個不停呢?要說人再善變,脾氣再難讓人琢磨,心情再怎麼容易轉變,這種脾氣的應該不能叫作人了吧,我心裏又是一陣火,本想跟她好好說的,現在我也來脾氣了,我往後一靠,然後把剛才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直的脖子在空中轉了幾圈,心念一閃:“二十萬,好啊,有是有,可是憑什麼給你,你我第一次相遇是為什麼?都是你一手策劃好的,不是麼?你受洪慶國的指使來給我下套,沒有成功,後來你喝醉了,我綁了你一次,因為你求饒,我放過了,再後來你主動送到我車上來,對我施加暴力,恩將仇報就先不談了,你我本就是一對冤家,冤家之間,還談借錢?這不是笑話麼?”我從懷裏掏出一包煙來——原來我是不怎麼抽煙的,偶爾抽著,現在要裝酷,擺架子,怎麼能沒有煙抽?我拿出朋友送的打火機,在半空中甩出一團明豔的火花,將那團火焰靠到嘴邊,讓它燃起煙草,就在那個瞬間,我瞅到了蕭雨的臉龐,除了一點驚訝之外,還有一點緊張,她為什麼緊張?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受我咄咄的氣勢所迫吧。
“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今天綁了洪慶國,他什麼都說出來,我什麼都錄下來,想拿東西去告我?可能麼?”看到她驚訝,我更是得意,知道自己這次的對策用準了——她要威脅我的也就是我跟她怎麼怎麼的,而她怕的不正是法庭知道她為什麼會跟我怎麼怎麼的麼?我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因為現在的她,已經長大了嘴,兩眼睛瞪著我。
“他,對你說來著,說什麼了?”她焦急地問道。
“還有什麼,他準備怎麼整我,他讓你怎麼對付,還有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我忽然想起了洪慶國當時跟我說的一句話,將頭抬起來對著她的眼睛:“你們的關係。”
“啪......”她手中的檔案袋因為沒有抓穩而掉在地上,她愣在座位上,嘴裏喃喃說道:“這個混蛋,這個混蛋,這個混蛋怎麼什麼都說了......”
說實話她現在的反應讓我有點吃驚,心中立刻有了答案:“莫非洪慶國還隱瞞了什麼?”不錯,洪慶國跟我說的那些東西當中,沒有太多關於她的什麼,最多也就是把她拿出來吹吹牛,說這麼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小情人,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不過既然人都放了,事情也就算了,那洪慶國是識相的人,想來應該什麼都不會說,丫的這下該學乖點了吧。
我正亂想著,卻沒有注意蕭雨的表情,這一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臉蛋漲得通紅,整個人在喘著粗氣,雙眉緊鎖,我知道她這是盛怒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心想調侃她一下,笑著說道:“別生氣,哥哥我已經幫你收拾過他了,把丫的整得受不了了。”想到洪慶國被大小便輪流澆灌的那德行,我心裏就一陣暢快,也笑開了懷。
蕭雨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你......你就是個流氓。”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她把檔案袋子撿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這裏麵的東西,弄得不好可以讓你做七年牢,你家就算再有勢,你也逃不了這牢獄之災。”說著又把袋子給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