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

紀曉嵐站在涼亭中,抄錄著什麼。

他的字一字千金,可今天他卻不在狀態。

寫完一張,紀曉嵐放下了筆。

拿起了煙杆享受了起來。

“一幫蛀蟲!一幫蛀蟲啊!”

“短短五年時間!青州年年旱災!這該死周德虎!欺上瞞下!向上瞞報災情!騙取朝廷賑災款!向下搶奪百姓口糧充稅!”

“就這朝廷派遣的兩名欽差居然屁沒說!哪怕他們親自看上一看!青州的局勢也不會發展成如今現狀!”

“可惡啊!可惡!”

紀曉嵐怒斥著!

豐紳殷德雖說,已經提前告訴他了河間府的慘狀,可他不敢相信,一個州府居然真的能出現,餓死一縣城人的慘劇!

“好了,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河間府的悲劇已經發生了,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再說了,這周德虎身為地方大員,做錯了事情該罰,可他也在想辦法補救了,這不青州上下開倉放糧,挽救了多少百姓啊。”

“放糧就算補救?!那些被餓死的百姓呢?!能補救他們的性命嘛?!”

“哎,紀大人,你如此較真,可就是同青州上下官員作對了,都是官場中人,你多少也要給他們點麵子。”

“你看,這青州不是餓死了那麼多人吧,就把那個,那個誰顧業直,還有兩個騙子給推出去,就說他們欺上瞞下,蒙騙了青州官員,這才造成了青州如今局麵。”

“豈不美哉?”

“那兩個騙子!不過是騙了點小錢!而且騙的都是貪官!他們罪不至死啊!”

“顧業直,冒著身家性命,將這青州上下的事,告訴了你我,就這樣將他推出去?!豈不是言而無信!背信棄義!”

紀曉嵐瞪著和珅,上下打量了一下。

“和大人,你不會是怕紀某人抓了周德虎一係的人,他們會狗急跳牆,拉你下水吧。”

“說正經的,這青州你到底撈了多少我不關心,我隻關心這青州上下事情。”

“好,說正經的,就說這青州的事。”

“老紀,我可以把青州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不過……你要是想做什麼,可別連累我就是了。”

“當真?”

紀曉嵐看了一眼和珅。

放下了手中的煙杆。

神色凝重。

“那是自然,你想啊,皇上既然派你我來青州了,自然是想要你將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而我也恰好是知道內情的人。”

“所以呢,咱們這個皇上,才會讓你我一起來,我知道這些事情瞞不過你,不過我一開始也並未打算瞞著你。”

“總而言之啊,這件事情太過棘手了。”

“青州上下分錢的官員,上至王爺,下至普通官員,有多少牽連其中的。”

“我也說過,常媽和你的身份,所以他們才敢光明正大利用常媽,難不成你還想大義滅親不成?”

“過去的兩任欽差,深知其中的奧秘,若是細查下去,得牽連多少人啊。”

“是啊,所以他們也就和你們同流合汙了?!”

紀曉嵐冷笑一聲嘲諷道。

“什麼叫同流合汙?!人家這叫識大局,知大體!”

“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皇上派你我來查,你還不清楚什麼意思嘛?”

“你,大清官,我,大貪官,皇上能不知道嘛?這青州上下有我和珅在,必然不會鬧出大亂子,你紀曉嵐才能安全的查案不是嘛。”

“不如你就聽我的,皇上無非是想把銀子拿回來,這些青州官員家產充公,再斬了那兩個騙子和顧業直,就說是他們三人聯合蒙騙。”

“這樣,皇上錢有了,罪人也有了!豈不美哉?!”

“顧業直固然該死!可是他不過是其中的一環!他一個小小的通判!說他貪汙青州上下五年的賑災款!誰會相信!”

紀曉嵐怒目圓睜,指著和珅痛斥道。

“那兩個人,雖然冒出皇親國戚,可按照我朝律法!冒出皇親國戚!杖八十!發配寧古塔為奴!他罪不至死啊!”

“你怎麼這麼糊塗呢!你就說他們二人冒出皇親國戚,聯合顧業直,欺上瞞下,貪汙了賑災款。”

“他周德虎不過是地方官員,怎麼敢反抗公主駙馬呢!到時候治他個識人不明的罪過!降級留任就是了。”

“厲害啊和大人,三個人的性命,就可以保住青州這麼多貪官的狗命!不愧是你和大人,厲害啊!”

“我紀曉嵐就是身死青州!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你看你,你又這樣,你又這樣是不是?你不要以為阿德幫你!我就會幫你!沒了我!你在青州能做什麼?!誰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