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回劍自救,偷襲她的,是一個黑衣長袍的蒙麵人。
劍法精妙,連綿不絕,根本就沒有讓她喘息的機會。
她不得不退,那人冷笑一聲,往雲九安身邊靠近。
已經左支右拙的雲九安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精神一振,虛晃一招,那人牽起她的手,一把毒霧灑出,已經趁著這個空檔帶著雲九安朝河邊飛縱而去。
“一定要攔住他們!”
靜慈齋的人趕緊摒住呼吸,隨後落秋慈大喝,自己也展開輕功追了上去。
不想對方竟是有備而來,隻轉眼間,兩人已上了小船,篙子一撐,就離了岸。
等她們追到岸邊,小船已離岸三丈遠,任是輕功高,也沒人能登得上去。
“大師姐怎麼辦?那個雲九安聽了我們不少秘密,若叫她這般逃了,後果不堪設想。”一個女弟子跺腳直叫。
落秋慈注視著逐漸消失在月色中的小船,目光如水,波瀾不驚,“聽說她與陸姑娘的關係不錯,她逃不遠的。我們去狄巨等她就是。”
小船上,雲九安已經徹底癱在了船板上,她把軟劍一丟,望著頭頂的一輪半弦月,唉聲歎氣道:“你為什麼還不來遲一點?到時候隻需多給我燒點紙錢打點小鬼就成了。”
“雲九安,你以後若再用自己的性命作賭注,我真的就不管你了。”
撐篙的黑衣人似乎有些生氣,將竹篙往河中一扔,索性也仰麵躺到了船板上,雙手枕在腦後,任小船在河麵順水漂流。
雲九安側頭,眨巴眨巴眼,忽然要伸手去扯他的蒙麵巾,卻叫他一把拽住,“揭我麵巾之人,必是以身相許者。”
“你就得瑟吧。”雲九安抽回手,沒勁道:“我隻問你,西關軍裏的那些毒是不是你投的?”
“我隻能說不是我。”
“意思你知道是誰,但就是不告訴我,對不對?”雲九安半撐起頭,望著他露在蒙麵巾外清俊的眉眼。
對方沒有看她,回答很幹脆,“對。”
雲九安笑了,眉眼彎彎,“你說你把五皇子的救命蠱都帶著跑了,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回國就回國吧,為何這麼久了,還在這邊境之地徘徊。你謀劃了如此之久,難道不就為了這一日?”
秦疏歎了一聲,自行取下蒙麵巾,終於露出一張皎皎如玉的臉麵。
“你不要幸災樂禍,確實是西楚那邊出了一點問題,不然我早已離開大慶。”
“看來你回西楚,並不受人歡迎。”
“過去了這麼多年,我的回歸肯定會讓一些人不愉快。可是屬於我的東西,誰也休想奪走。”說完,他側頭看向她,眸子在月光下份外的亮,“若不是你弄出了個什麼新藥打亂了計劃,或許我現在已在西楚的土地。更不應該在這裏因為擔心你的安危而自涉險地。”
雲九安不買他的賬,“你別把回不去的贓往我身上栽。我的新藥與你又有何幹?”
秦疏望住她,也不出聲。
良久,他忽然湊近她的臉,呼吸相聞,“雲九安,我很懷疑你的身份。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從哪裏來,為何會那些我幾乎聞所未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