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進看向蕭恒,神色微凝。
他真是怕了太子。
上趟來他家,便浩浩蕩蕩送了幾百抬東西給小妹,第二日小妹就被皇上召進宮了。
多去幾趟,他真不敢想這小子還能幹出些什麼大事。
沈清吃東西的動作也頓了下。
聽曾老姨奶奶說,蘭陽郡主最是喜歡吃家裏的豌豆黃,他們將人要走會不會不太好?
李元卓的眼神也遲疑了下。
暗中思索著太子這話的用意。
這是在提醒他,沈家兄妹是太子護著的人?
他今日護著沈家兄妹的態度,讓太子高興了?
李元卓心中暗喜。
太子能高興,那就是好事,說不得一個高興還能幫李家大房向皇上說說好話。
他連忙答應:“是,草民明白,明兒我便親自將人送去沈家。”
蕭恒點點頭,又說:“論起來,李二公子是我表兄,往後咱們私下還是以表兄弟相稱,二表兄,你說呢?”
李元卓一臉錯愕抬頭,看著蕭恒。
蕭恒淡笑著道:“二表兄儀表堂堂,德才兼備,也算不辱其身,不羞其親,汝父之罪,與汝無關,父皇心中是有數的,外曾祖父是大燕的開國功臣,吾祖爺爺追封的靖安王,外祖父也是戰功赫赫的名將,兩代韓國公都是配享太廟的人物,豈能無後,改日本宮會同少師商議,奏請父皇恢複韓國公的爵位。”
李元卓瞪大了眼睛,心髒狂跳不止,放在雙腿上的手微顫,抓緊了衣袍。
太子說什麼?
他便是想要重獲聖眷,也隻是不想家中子弟的仕途全被毀了,沒想到太子竟說要幫忙恢複韓國公的爵位?
他簡直要被這巨大的驚喜給砸暈。
蕭恒意味深長看著他:“李元卓,往後李家長房要靠你了。”
李元卓這才一個激靈回神,連忙起身,跪拜行禮:“草民拜謝太子殿下抬愛,往後定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絕不負殿下厚望。”
蕭恒淡淡頷首:“嗯,起來吧。”
……
這邊李元傑看向慢吞吞走路的蘭陽郡主,忍不住催促:“娘,你走快點。”
身形消瘦,麵容略有些憔悴的蘭陽郡主,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白綾衫裙,那雙依然美麗的眼睛瞪向他:“你催魂呢?”
先前她聽曾淑蘭要請她姑娘出席宴會,才換上的一身白,就為了去惡心下曾淑蘭呢,沒想到又聽說太子來了。
她原是不想見太子的,主要是沒臉見。
可又聽兒子說她不去的話,沈家的小姑娘許會有麻煩,這才不得不來。
走到半道時,她這勇氣又泄了許多,這才磨磨唧唧放慢了腳步。
旁邊同樣一身白綾素裙的李雲熙也道:“三哥,要不咱們別去了吧?”
二房嬸娘不是個好相與的,因她以前聽老姨奶奶教唆打過元祐弟弟屁股,這一年多來嬸娘每次見她便要羞辱她一番,她如今對嬸娘是又煩又怕。
再則她知道皇上厭惡李家大房,那太子必定也厭惡李家大房,李雲熙也挺怕見到太子的。
李元傑深呼一口氣,不耐煩了:“行,你們慢慢走,我要去救沈妹妹。”
說完他頓時跑走了。
“哎?”蘭陽郡主不由瞪著李元傑的背影,半會,蹙著眉跟女兒吐糟:“沈妹妹沈妹妹,這才多大會兒,我都不知聽他喊了多少聲沈妹妹,不是今兒剛見著人家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去救親妹呢。”
真是邪了門了。
若不是她知道那沈家的姑娘才不到八歲,她還會以為自個兒子春心蕩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