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話音剛落,宋京平明顯察覺到肩上的顏南枝的身體猛地怔住,不過轉瞬之間,她越發劇烈地抖動起來,“放我下來!宋京平!你快放我下來!”
扛著她的手青筋凸起,宋京平緩緩地將她放了下來。
心頭掛念著事,顏南枝著地的瞬間,雙腳發軟,踉蹌著跌進了前台的懷裏。
顧不上整理淩亂的發型,她拽著前台的手臂,沙啞著聲音開口,“摔下樓梯的人是不是五十來歲的男人,右眼眼尾的位置有道很明顯的疤痕,嘴角左邊的下方有顆不太明顯的黑痣?”hTTps://M.qQΧδ⑨.COΜ
前台抬眼看向她身後的宋京平。
宋京平的視線正落在顏南枝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前台投來的目光。
前台收回視線,垂眼看著紅著眼眶的顏南枝,嘴角抽了抽,不忍心地開口,“……好像是的。”
“爸爸……”
緊拽著前台手臂的手緩緩鬆開,無力滑落。
顏南枝雙目失神,嘴裏不停地喃喃著,“爸爸……爸爸……”
半晌之後,她猛地回過神來,轉而看向眼前的前台,拽住她手腕的手微微顫抖著,“我爸爸現在的情況如何?我能去看看他嗎?”
前台有些為難。
顏南枝察覺她的小心思,倏地轉過身,拽著宋京平不放,“我求求你!宋京平!我求求你!”
宋京平沉著眼,抿唇。
他還沒有出聲,眼前的顏南枝撲通一聲,徑直跪在他的麵前。
見狀,他的瞳孔猛地震顫了兩下,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說話。
顏南枝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見他沒有反應,咬了咬牙,衝著他磕頭。
磕頭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大廳裏回響,卻怎麼也蓋不住她抽泣的聲音。
她哭得連雙肩都在顫抖,但磕頭的動作卻半點都沒停,“求求你!宋先生,我求求你!”
宋京平始終沒有動作。
直到顏南枝的額頭在頻繁的撞擊後被磕破,光滑的大理石地磚上殘留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就像是在凜冽的冬日裏熱烈地綻放著的紅梅。
宋京平似乎是被那猩紅色刺痛了眼,他別開了臉,語氣淡淡道:“去把臉洗了。”
顏南枝磕頭的動作頓了頓。
他又開口補充道:“你不會希望你爸爸看到你這髒兮兮的樣子吧。”
她聞言起身,木訥地點點頭。
被前台領著去廁所衝洗傷口,顏南枝如芒在背。
抬起頭,前台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被盯得心裏發怵,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軟著聲音道:“我臉上……還有什麼髒東西嗎?”
前台搖了搖頭。
她也無心再去猜測,隻用蘸著水的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
“嘶。”
棉簽碰到傷口的刹那,她疼得皺眉。
前台見狀,接過她手裏的棉簽,細心地替她擦拭著傷口。
“您是宋總的女朋友吧。”
前台突然開口,“宋總在掌權天北後就曾經製定過嚴格的規章製度,在天北醫院的療養中心,不管你是多麼有錢有權的人都得乖乖地排隊,沒想到宋總竟然會為了你爸爸破這個例,想來……”
她嘴角輕揚,“你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前台講得正起勁,絲毫沒注意到麵前的顏南枝那雙漸漸黯淡下去的眸子。
顏南枝並不明確回答。
隻是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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