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死一般地寂靜,就連蟬鳴也識趣地噤了聲。
顏南枝的眉眼低垂著,囁嚅著唇,卻沒有開口。
宋母的汙蔑還在繼續,“阿平,這就是你選擇的人?你還要繼續執迷不悟嗎?”
“執迷不悟?”宋京平收回視線,仍是那副對什麼都不甚在意的模樣,輕描淡寫地開了口,“執迷不悟的人到底是我,還是您?您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宋母蹙眉,警覺道:“你什麼意思?”
“助理告訴我,王氏那人在躲躲藏藏的時間裏,他的手機通話記錄顯示,他和某個沒有備注的號碼頻繁聯係……”宋京平轉眼看向已經變了臉色的宋母,雙手插兜,彎腰貼近,將聲音壓到最低,“您猜猜看,那個號碼是誰的?”
“你威脅我?”
“這怎麼能算是威脅呢?”勾了勾唇角,男人兀自笑著,“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宋京平直起身,悠悠走回到顏南枝的身邊,和她並肩而立。
“您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不送您了。”
宋母冷哼了一聲,“阿平,你如今被她迷了心智,執意要和她在一起,我管不了你,但我警告你,你這個被你放在心尖尖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她和我們這樣的人生來就注定不是一個階層的,早晚有一天,她會捅出天大的簍子來,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
宋京平語調淡淡的,透著寒意。
宋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顏南枝,甩手,轉過身,驅車離開。
原本緊咬著顏南枝的腳踝不放的小狗不知道是不是被宋京平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給震懾住了,悻悻然地鬆了口,夾著尾巴,蔫蔫地跑進了不遠處那團沒有被路燈照亮的草叢裏。
宋京平垂下視線,在看清她腳踝處血肉模糊的傷口時,眸光微動。
顏南枝攥緊了手,耷拉著腦袋,音線低沉輕緩,“謝謝。”
宋京平抬起頭,緩緩靠近她,語氣分不出喜怒,“顏南枝,你還有闖多少禍才夠?”
她看著那雙出現在自己視線內的家居拖鞋,視線躲閃,男人渾身散發著的強烈威壓弄得她快要喘不上來氣,她不自覺地後退,男人見狀,卻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仍持續地向前走著,直至她的後背抵上粗壯的樹幹,男人抬起手,將她困在自己懷抱裏的方寸空間。
顏南枝背過手,局促地摳著樹幹的表皮。
“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對你而言,就那麼困難?”
“哪怕是已經成為了我法律上的妻子,也還是不甘心待在我的身邊?”
“所以當時,在打掉我的孩子的時候才那麼幹脆嗎?!”
“我隻是……”顏南枝囁嚅著唇,想要辯解,可話到了嘴邊,她卻又沒了勇氣。圏圏尐裞蛧
“隻是什麼?”宋京平音量猛地拔高,“隻是單純地想要出來透透氣?還是……”
男人刻意將尾音拖長,“隻是單純地不想要再和我產生半點羈絆,所以殘忍地殺害了那個孩子?!”
“宋京平,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宋京平蜷起手,緊握成拳,重重地砸向顏南枝身後的樹幹,劇烈的震動後,枝幹上的樹葉晃晃悠悠地掉落下來,“顏南枝,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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