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著頭,沉默著,手胡胡亂撥弄著地上的泥土,像是在出神想著什麼。
“請問這是柳安民的家嗎?”
柳安民是老人的名字。
梁不庸往這院子裏走了進去,對著這坐著門前的少年出聲問了句,
“你是來找爺爺?爺爺已經去世了。”
少年聽到聲音,抬起頭。
太陽恰好就在梁不庸身後,夕陽的餘暉還是有些刺眼,少年眯了眯眼睛,
然後看清了來人,爬起身,問道。
“我聽說這事兒了。柳老先生以前和我有些交情,恰好聽到柳老先生過世的消息,想著過來悼念下,好像有些來晚了。”
梁不庸撒了個小謊,同時注意著這少年,
這少年也應該是老人收養的其中一個孩子,但其他孩子好像沒看到。
“嗯……爺爺的葬禮前天就已經做完了。村子裏的人幫忙安葬的。這兩天也陸續有人來。”
少年應著,然後去伸手推開了虛掩著的門,以招待客人的禮節,招呼著梁不庸,
“先生,您進屋裏坐吧,我去給您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家裏有給老先生供奉牌位嗎?我燒柱香吧。”
梁不庸跟著少年進了屋裏,少年去找了個紙杯,然後從個袋子裏倒了些茶葉,泡了杯茶水給梁不庸端了過來。
“先生你喝茶……爺爺照片就供在這裏,這裏有香。”
梁不庸伸出雙手接過茶,再道了謝。
少年說著話,再讓開了身。
在堂屋靠裏邊的牆邊,擺著張長桌,長桌上放著老人的黑白照片,
照片前,盛滿沙子的碗裏還插著有香。
“嗯……”
梁不庸先將茶水放下,過去敬重地給這位老先生上了三柱清香。
然後才又再和這個少年說話,
“我之前知道,柳老先生家裏收養了或大或小五個孩子……其他幾個孩子怎麼不見人啊?”
梁不庸剛才已經看過,屋裏除了少年,再沒其他孩子的動靜,
“謝謝先生關心……我之前是還有弟弟妹妹……爺爺去世了過後,有一個好心的媒體報道了爺爺的事兒。然後來了好些好心人。”
“幾個弟弟妹妹,先後被好心人收養走了。”
少年回答道。
“這樣啊……那你呢?”
“……”
少年沉默了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這裏就是我家,我哪裏都不去……弟弟妹妹也有不想走的,不過他們還小,待在這裏,都過不好,我讓他們都走了。”
“我已經長大了,能自己生活,我不願意走了。”
“嗯。”
梁不庸再應了聲,看著這懂事的少年,沉默了下,還是多問了句,畢竟他是帶著任務來的。
“那你那幾個弟弟妹妹……收養他們的家庭都還好吧。”
“……是福利院和他們幫忙找的,都是很好的兩家人……分別收養了兩個。不用都分開,還有人陪著,應該不錯。”
“嗯,那就好。”
對著這少年,梁不庸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那你一個人在這兒生活,還有什麼難處嗎?”
兩人說著話,重新從屋裏走了出來,到了院子裏。
少年搖頭。
而這時候,這家的隔壁鄰居屋裏,突然有人探出了身,
是個有些豐滿富態的中年婦人,身上還係著個圍裙,
往著這邊望了望過後,就走了出來,
“小需,有沒有什麼事兒啊,我聽到你那邊有什麼動靜,有什麼要幫忙的沒有啊……這位是?”
“這是爺爺的朋友,來悼念爺爺的。”
“哦,這樣啊。勞煩您過來吊唁,他家裏就一個孩子,不好招待,您莫怪啊。”
中年婦人聽著話,走了過來,和梁不庸說著話,
“您到我們那邊坐會兒,留下來吃個飯吧,我和柳老爺子是老鄰居,他現在不在了,來客人,我們是該幫著招待下的。”
“就不用了,我隻是過來看看。先前聽著說這屋裏還有幾個孩子,想著沒了大人,有沒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的。”
“那您倒是不用擔心了,前幾天來了個幾好心人,將那剩下四個歲數還小的孩子收養了。我們村裏人都幫著看,幫著問了,都是好人家。”
“聯係方式也留了,就昨晚,還打電話回來給這孩子,也沒讓那四個孩子和這孩子斷了聯係。就隻有這孩子,脾氣倔,都有人說要供他,他不願意嘛,不願意跟著人走,就非得留在這兒。”
中年婦人接過話,說著話,少年沒再出聲,隻是低頭默默站在一邊。
“不過呢,柳老爺子是個好人,這孩子也是個重恩情的。我前些時候問他,他說這就是他家,他要守著柳老爺子的家。哎……柳老爺子是個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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