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二年的立冬已過,北平的天氣愈發寒冷。
天還沒亮,又高又瘦的周林雙手籠在袖子裏,緊緊縮著脖子,戀戀不舍地走出屋門。
換做以前,他寧願被母親拎著耳朵責罵也不會主動早起。可自從父親早逝、母親臥床不起,他不得不扛起養家的重任。
刺骨的寒風迎麵吹來,毫無阻礙地穿過破爛的夾襖。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周林差點轉身回屋。
路過裏長家的時候,他猛然發現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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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淫婦?
八卦之心泛濫,周林靈巧地躲進角落。圏圏尐裞蛧
“裏長,這麼早喚俺前來,可有急事?”
“老林,上次跟你說的事辦得如何?”
聽出是裏長周尊禮和甲首林四的聲音,周林頓感無趣。剛打算從角落裏走出來,卻又聽見林四開口說話。
“裏長,徭役是十年一輪。可老周剛死三年,俺真沒辦法點周林的差。”
“姓林的,作為一個外姓人,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如何當上甲首的?”
“可朝廷的製度……”
“屁的製度!這次可是雜泛!山東運河堵塞,官府臨時征召壯丁。這不是最好的借口嗎?為了湊齊盤纏,他還不是得乖乖把家裏的地抵給我。”
三年前,周父就是為了湊齊應役的盤纏,忍痛將名下的一半田地抵給裏長。
在周父死後,周林為了接回遺體又將剩下的大部分土地抵給裏長。如今,貪婪的裏長竟然開始惦記周家的口糧田。 “這麼做不合適吧?都是鄉裏鄉親的,讓其他村民知道,俺怕不好收場。” 善念尚存的林四做著最後的掙紮。 “知道怎麼了?一幫賤民難道敢造反?再說了,不除掉周林,你我能坐穩現在的位置?” 見林四還是有所顧慮,周尊禮冷冷地說道:“你也不想想,既然他爹可以莫名其妙地死於徭役,他又有什麼不能?” 僅一句話,就讓林四識趣地閉上了嘴。如果敢忤逆周尊禮,難道周尊禮就不會殺了他? 糟老頭子壞得很! 周林慢騰騰地走出角落,扯著脖子喊道:“大爺,恭喜您跟四叔舊情複燃!” “俺……你……” 林四嚇了一跳,張口結舌地不知所雲。 周尊禮雖然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卻依然端著長輩的架子訓斥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放心!我一準替您保密!”周林一臉壞笑地走了過來,“今兒天冷,您二位可別把心給凍壞嘍。” “屁話!什麼天能把心凍壞?” 周尊禮微一沉臉。 “那可沒準!”周林吊兒郎當地抄起雙手,“我爹應個役都能喪命,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 周尊禮瞬間變色,脫口問道:“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這麼大的寒風,耳朵都快凍掉了,能聽到什麼?” 周林掏了掏耳朵,似笑非笑地朝家裏走去。 沒等周林走遠,林四神色緊張地問道:“裏長,他不會……” 周尊禮瞪了他一眼,道:“慌什麼?他要聽見,早就跟咱拚命了。”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app,&~更多.免費*好書請下載塔~讀-小說app。 …… 摸黑回到家中,周林迅速從炕洞中取出兩塊自製的香皂。 把問題擺上桌麵可以延緩裏長的行動。但要徹底解決問題,他還得動用穿越神器…… “粘糕、豆糝糕!” “咿啊茶湯、好熱……麵茶呀!” 日上三竿,北平城裏熱鬧非凡。 遵義門外,五顏六色的席棚沿街搭建。整條街上,烹製美食的、唱傀儡戲的、說鼓書評話的、測字算卦的……數不勝數,吆喝聲此起彼伏。 摸了摸懷裏的香皂,周林神態自若地走向巍峨的王府。 經過短暫的思考,他準備將配方獻給燕王。背靠燕王,他就可以從容對付裏長。 “什麼人?”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