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辭與沈襄肩並肩往前走,他們去偏廳用晚膳時,白景庭等人已不見了影子,應該是回廂房歇下了。
薄南辭與沈襄麵對麵坐下,嘴裏咀嚼著粗茶淡飯,但倆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見到沈襄那一刻,薄南辭心裏即高興又激動,如果不是身處清修地,他一定會把她……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偏廳對麵的樹蔭下,有個人站在那兒,微淡的路燈,在他臉上投下層斑駁光影,而深邃的目光也一直鎖定著偏廳用晚膳的兩人身上。
淡淡的酸澀在男人心裏蔓延而開。
有人在男人肩上輕輕拍了下,男人轉過頭,就看到了寧浩近在眼前的臉,男人戳眉。
寧浩朝他望的那邊望了眼,扯唇輕輕笑了聲,然後,說:
“冷皓,不累麼?”
冷皓垂目,似乎並不想理寧浩,轉身就走。
寧浩在他後麵喊:
“不屬於你的,又何必去覬覦。”
寧浩以為冷皓不會回答自己,沒想冷皓的聲音飄來:
“我高興就好。”
薄南辭與沈襄用完晚膳,小沙彌進來了,向兩人行了個禮後,傳達寂禪的意思:
“兩位施主,師傅讓你們去他那兒一趟,請吧。”
小沙彌這次不再帶路,見薄南辭與沈襄出了偏廳,直接去了禪房,從另一條路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寂禪端坐在廂房裏,沈襄與薄南辭雙雙而來,他睜開眼,炯炯的目光看了看薄南辭,又望了望沈襄,招呼二人坐後,從身邊拿了兩張紙箋與紙分別遞給薄南辭與沈襄,緩緩開口:
“二位施主,請您們各自寫下自己的願望。”
沈襄轉過臉看薄南辭,恰好薄南辭也拿眼看她,顯然,寂禪大師是想考驗她們,二人相繼眉眼挑了下,然後,倆人接過大師手裏的紙箋,開始低頭寫起自己的願望。
薄南辭寫了兩行字,回頭去看沈襄,沈襄怕他偷看到,甚至起身去窗台邊,趴在窗台上寫。
薄南辭寫了兩次都不甚滿意,第三次向寂禪要紙箋時,寂禪用手捋了捋胡須,暗自搖頭,暗歎,二人高下已分,最舍不下的那方自然愛得最深,日後苦難自是更多。
沈襄寫好願望,將紙箋折疊好,雙手恭敬遞到寂禪麵前,寂禪接過,看了看,然後,拿了相思扣,將紙箋裝入相思扣裏,封存好。
薄南辭終於寫好了,也學著沈襄把願望折疊好交到了寂禪手上。
寂禪一麵用手捋胡須,一麵認真審視薄南辭的願望。
薄南辭想通過寂禪細微的表情洞察下他的內心,然而,寂禪麵無一絲表情,他把薄南辭的願望裝進了相思扣,封存好,再把兩個相思扣疊放到一起。
寂禪起身,率先走出禪房,沈襄跟了出去,薄南辭隻好提步趕上。圏圏仦哾蛧
寂禪來至許願樹下,隻見他緩緩閉目,嘴裏不知道在叨念著什麼,然後,眸子睜開,看向滿樹紅豔的許願樹,又找了找位置,最後,把手裏的兩枚相思扣掛上了枝頭。
晚風輕拂而來,兩枚紅色的相思扣風中搖曳。
接著,寂禪對沈襄說:
“女施主跟我來,男施主回你自己的廂房休息吧。”
沈襄跟著寂禪而去,薄南辭回頭望著沈襄跟著寂禪遠去的身影,心頭七上八下,直至沈襄的身影在小路盡頭消失,他才收回視線,望著那兩枚風中飄搖的相思扣,眉心隱隱浮現擔心,胸口襲來椎痛,讓他輕輕嘶了聲,他忍著疼痛從許願樹回了自己的廂房。
禪房裏,寂禪看著對麵的沈襄:
“女施主,您與他走到今天,覺得容易嗎?”
沈襄腦海裏浮現的無數幅畫麵都是曾經與薄南辭不易的過往。
沈襄傷感:
“自是不易。”
寂禪:
“他付出的遠比您看到的更多,紅塵中人,世俗終是牽絆,如果不是念著你,想著你,恐怕這次來靈山,他已沒命了。”
寂禪的話讓沈襄平靜的心又掀了波濤:
“景庭說他受傷並不重,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