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記憶片段,像是突然破土的小草。

薄南辭努力想要回想多一點,大腦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痛得臉都白了,額頭上浸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

“嘶——”

沈襄注意到身旁男人的異樣,趕緊問道,“南辭,你怎麼了?”

“頭疼。”男人咬著牙,隱忍的聲音從牙腔裏麵發出來。

意識到他是因為強行想東西,頭才會疼,沈襄趕緊勸阻道,“你別想了,別強迫自己,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來。”

但此刻,大腦的疼痛已經由不得薄南辭自己控製了。

尖銳的疼痛下,腦海中還反複出現類似車禍時的場景,刺耳的刹車聲在耳邊盤旋,沉重的撞擊聲似乎要刺破鼓膜。

薄南辭右手摁著頭,幾乎堅持不住,身體從輪椅上滑坐下去。

“三少,你怎麼樣了?沒事吧?”阿彪趕緊上前,手握住薄南辭的肩膀。

掌心明顯能感覺到肌肉緊繃,薄南辭正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我送您去找蕭院長。”阿彪推著輪椅就往外走。

沈襄跌跌撞撞從病床上下來,赤腳跟著往外走,“我跟你一起。”

聽見身後的動靜,阿彪立刻停了下來,“沈小姐既然受傷了,就安靜休養,不必跟著去了吧。”

“他是我丈夫,我為什麼不能跟著去?”沈襄反駁道。

阿彪轉頭看過來,和平時的低眉頷首不同,那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威脅!

沈襄愣了一下,與此同時,阿彪快速推著人離開,一邊推著往樓上走,一邊打電話通知蕭院長。

“蕭院長您過來病房一下,三少現在頭疼欲裂,您快過來看看。”

蕭院長過來的很快,阿彪才把人推回病房,扶在病床上安置好,一身白大褂的院長帶著好幾號醫生護士,浩浩蕩蕩跑了過來。

“三少人呢?”

蕭院長快步走到病床邊上,開始為頭痛欲裂的薄南辭整治。

手握著聽診器摁在病人心尖處,摒氣凝神,傾聽心髒搏動的頻率。

另外一隻手,放在薄南辭頭疼的位置,輕輕按壓。

“三少,是這裏疼嗎?”

“尖銳的刺疼還是有規律的疼痛?”

他每問一個問題,薄南辭要等很久才會回答,意識都疼的迷糊了,回答也隻能回答一些簡單的。

通過仔細診斷,蕭院長迅速開了處方,手下的醫生接了單子,便開始忙活。

院長退到後麵去,剛好阿彪跟夫人彙報完情況,將手機遞了過來。

“院長,夫人有話要跟你說。”

蕭遠山接過手機,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靠著醫院走廊恭敬道:

“夫人,您找我有事?”

“他怎麼樣了?”

知道替代品記憶恢複後,藍茵茵就不肯再喚他做景深了,隻冷漠的用個他來代替。

盡管,“他”也是她兒子,但對這個從小就沒養在身邊的兒子,藍茵茵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三少的情況不是很糟糕,隻是記憶突然回籠引起的應激性疼痛。”蕭院長回答。

聽到記憶回籠四個字,藍茵茵頓時緊張起來,“他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