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老。”
趙真峰跪坐於帳篷前,低頭問好。
“你是.”
老邁且虛弱的聲音,穿透厚重的雨幕,準確地傳達至趙真峰耳內。
趙真峰眉眼微抬。
帳篷內的景象,隨之映入眼簾。
狹小的帳篷內,一道佝僂削瘦的身影盤坐著。
枯瘦如柴的身體,鬆弛的皮膚耷拉著,顯現出骨骼的輪廓。
一道道傷口結痂的痕跡,淩亂交錯,分布於周身各處。
滿是皺紋與傷疤交錯的臉上,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在趙真峰抬起眼的一瞬間,正好與老人的眼睛對上。
刹那間。
趙真峰有些失神。
那是怎樣的一對眼睛啊。
其內似有星河燦爛,歲月流轉。
更似包羅世間萬象。
時而如孩童般清澈,時而如少年般堅韌,時而如老人般看破塵世。
一時間。
趙真峰張著嘴,竟忘記回答。
“哎呦。”
“我年紀大了,記不清人了。”
直到老人苦思冥想的念叨聲傳入耳內。
趙真峰才恍然驚醒。
“小輩趙真峰。”
“力宗宗主項力之親傳弟子。”
他連忙低下頭,報上自己的身份,不敢再直視老人。
“項力.”
“記得,記得。”
“不錯的小孩。”
老人口中呢喃著。
話音落下。
趙真峰便感覺,自己的身體陡然變得有些沉重。
一股無形的壓力,淩空籠罩而下,令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趙真峰知道。
這是老人,在注視著自己。
“既如此,你便去吧。”
“不過,要盡快。”
“我在這裏待不了多久。”
說罷。
趙真峰便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陡然一鬆。
他輕呼一口氣。
抬頭看去。
帳篷內,
空無一人。
趙真峰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
如此體驗,他已經經曆過數次,倒也沒有表現得過於不堪。
這老人,無名無諱。
其究竟是什麼人,他並不清楚。
趙真峰隻知道,自己的師父稱呼其為尊老。
自己便也如此稱呼對方。
每每有封印之地出現泄露,這老人的身影便會出現,等待著武術協會的人探索完畢後,再進入其中,將破損的封印修補。
除此以外,
關於這老人的信息,不論是在武安局還是武術協會,都是絕密的資料。
趙真峰曾試圖追問自己師父,卻並沒有得到答案。
不僅如此,
項力甚至還嚴厲警告過他,不要試圖探究老人的信息。
隻需要對其保持尊敬,便足矣。
想到這裏。
即便麵前的帳篷空無一人。
但趙真峰並沒有立刻起身。
“小輩告退。”
他再次低下頭,安靜等待數秒。
確認沒有聲音再次響起,這才緩緩站起。
起身之後。
趙真峰的表情,恢複一如既往的漠然。
他環首四顧。
並沒有看到臨江省探查小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