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信她不祥?”平昌王好笑地看著莊清和。
莊清和搖頭,說:“一開始皇叔說她出生就被封了郡主,之後卻又說她被父皇斷為不祥之女,出生當夜就給王府帶來了血光之災,甚至連王妃......”
莊清和看了他一眼,平昌王低垂著眼瞼看不清此刻表情。
“這前後,豈非矛盾。”
平昌王雙手攏在袖底望著菜園子裏天真歡快的少女,他眉眼間一片濃濃的慈祥父愛,他說:“一開始我也不明白先帝這麼做的原因,但後來卻也漸漸查到了。他當夜殺了所有知情者,除了本王。”
平昌王看向莊清和,淡淡一眼,卻別有深意:“卻又在血流成河的院落裏抱著剛出生的嬰兒,笑得令人心底發毛,當即下旨封安淺為郡主,又說郡主自小染病體弱,加上身上異象不祥,隻能帶出王府養大。”
“我當時極力反對,他已經當著我的麵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殺了我的妻子,如今又想帶走我的女兒,便是再蠢也知道他另有所圖。”平昌王歎了口氣,“我說除非今晚他殺光王府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否則休想將淺兒帶走。他深夜來王府本就於規矩不合,多少雙眼睛看著,王妃可以是難產而亡,陪產的人可以是我一怒而殺,但我怎麼死的,他可交待不出來。”
莊清和眉頭輕皺,隻聽平昌王繼續道:“看我態度這般堅決他也隻好暫時作罷,與我各退一步,將安淺連夜秘密送到這歲和寺寄養。當時對外宣稱王妃難產而死,極少提及孩子的存活問題,即使真有人問我與他也都隻是淺淺帶過,所以鮮少有人知道淺兒的存在。”
“......郡主身上有一個父皇很忌憚的秘密?”莊清和問。
平昌王看著他,微笑:“你很聰明,不過不是忌憚,而是欣喜。”
“欣喜?”
“至於淺兒身上的秘密現在本王不能告訴你。”平昌王說,“查清這個中緣由本王也是費了好些年工夫的,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這個秘密於當世四姓有關,十分重要,而且先帝生前一生都致力於在尋找和探索這個東西,甚至可以說他成功了一半,如今天啟帝繼位,想來也已經從先帝遺物中知曉了不少有關這件事的秘密,他不會輕易放過淺兒的。”
“我不太明白。”莊清和說。
“這麼跟你說吧,先帝留著淺兒,應該是在等淺兒長大,長到足夠的年齡以完成他想得到的那樣東西;可惜先帝應該自己也沒想到他沒能等到淺兒長大就先死了,據我所查,天啟帝已然知道這些,知道多少我不清楚,但淺兒是他必要的人。”
“而你不想交出郡主。”
“當然不想,淺兒的事,除了我和先帝幾乎無人知道,但如今天啟帝繼位後,知道了淺兒的存在,一直在明裏暗裏的要我交出淺兒來,說什麼接回來合家歡樂,其實就是想知道淺兒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一旦讓他知道淺兒的住所,他一定會將淺兒綁去。”
“這個秘密會使郡主喪命嗎?”
“秘密本身不會,但天啟帝會讓知道秘密的人活著嗎?”平昌王冷笑,“本來我一直在為難要怎麼阻止先帝迫害淺兒,但現在,先帝死了,天啟帝不知淺兒在這裏,就等於老天爺將淺兒還回了我身邊,當年我沒本事護不住她娘,如今我誓要護住她,絕對不會讓她淪為天啟帝野心的工具。”
莊清和望著那少女陷入了沉思,這件事確實被埋得太深了,若非今天平昌王主動帶他前來,他也完全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過往存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完全抹滅的人生......
“對了,這個秘密因有關當世四姓,所以秦、謝兩家也牽涉其中,我們也一直在極力遊說希望兩家能加入我們的陣營,雖然他們也跟你現在一樣在猶豫中,但本王一直覺得我們走到一起,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