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找到了個破碗，拿到一旁在地上打碎後開始打磨。
然後孟靈澤又找來了。
他這人消化情緒速度還挺快。
他看著白茶磨瓷片，神色莫名的問道：“你在幹什麼？”
“想辦法看看做個防身的，萬一你要是再想幹蠢事毀了自己，我也好有辦法對付。”
白茶頭都沒抬的說。
孟靈澤沉默了。
他看了白茶一會兒，道：“我沒有想過你長大了會是這樣的性格，以至於我想起來了一個人。”
“是嗎？其實我也沒想到我哥變成這樣了，但也沒辦法，你我都掙紮了那麼多年。”
白茶說著，拿起瓷片對著太陽打量了一下，又伸手碰了一下尖部，手上頓時多了一個血珠。
她甩了甩，然後不以為意的起身。
“你想好了嗎？”
孟靈澤定定的看著她，開口：“白茶。”
白茶一愣，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什麼？”
她反應太自然了，根本沒有破綻。
孟靈澤又深深看她一眼，才道：“沒什麼，我想好了。”
白茶於是看他。
“我回不去了。”孟靈澤說道。
白茶無言以對，隻是眼底有些哀傷的看著他。
“哥，世上從沒有什麼不能回頭的說法，隻是你不願意麵對和負責。”
孟靈澤笑了笑。
那笑容也有些哀傷，還夾雜著悵然若失。
“你說得對，所以我一直是懦夫，我不願承擔我選擇的後果，一路走到了底，認為成神才是我的必經之路，想要成為祂們，試圖讓別人也走上這條路，這樣就能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白茶忽然有些無力的垂下頭，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瓷片。
“我什麼都知道，但我的確做不到。”
孟靈澤忽然輕輕抱住她，他比現在白茶的個頭高的很多，要彎下腰。
白茶握著瓷片的手在身後，手腕上忽然感覺有滴水落了上去。
隨後，他抓住白茶那隻手，拿走了她的瓷片。
白茶更加悲傷的望著他，靜靜地站在那。
“哥，你信我，其實這些都沒有你想的那麼難，你隻要選擇放下和接受，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沒有你想的那麼難，真的！”
她聲音也有些細微的顫抖。
孟靈澤輕笑，聲音溫和。
“你裝的很像，可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妹妹。”
白茶張了張口，表情似悲似喜似失落。
孟靈澤頓了頓，拿著瓷片的那個手，緩緩地將瓷片對準了白茶。
“你到底是誰？”
顯然，白茶從始至終都毫無破綻的演技，接連試探之下，她也仍舊保持著完美的孟靈玉的人設，孟靈澤不動搖是不可能的。
白茶依舊沒有說話，而是認真的看著他。
“你以為我是誰？”
說著，她輕輕一歎。
“其實都不重要，哥，重要的是你，你還是想殺我？你真的想好了嗎，哪怕明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有更多的人，和我一樣，死在你的手裏？”
她仿佛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注視著孟靈澤，似乎隻要他點頭，她就要開始動手了。
孟靈澤緊緊地捏著手裏的瓷片，不言語。
他遲遲不能做下決定和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