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阻止造反,這對鍾陽明來說竟然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鍾陽明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要算身份的話,鍾陽明作為皇子,理應站出來阻止夏陽舒造反。
但這朝廷幹得實在太差,天下造反的多了,鍾陽明也不準備出手鎮壓,他是早已不理會朝廷的爛賬。
然而江南造反是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卻是適逢其會。
冀州總督造反可不比江南的農民起義那麼簡單,影響的州縣肯定會更多。
就算準備再充分,估計也會死不少人。
鍾陽明不能袖手旁觀看著千萬人死於戰亂,但他也不想幫朝堂上那群隻會爭權奪利的廢物解決問題。
“若是有不流血而改朝換代的辦法就好了。”
開始修仙之後,鍾陽明總覺得自己變得天真很多。
踩著飛劍,鍾陽明再次趕到鐵礦前。
還是跟昨晚一樣,捕快們躲得遠遠的,仿佛這礦洞有瘟疫一樣。
但這次鍾陽明並沒有直接進洞裏麵修煉,而是朝著那群躲到一邊的捕快走過去。
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
鍾陽明也沒有直接路麵,隻是走到近處,然後藏在黑暗之中,安靜地偷聽他們的聊天。
聽起來像是很普通的閑聊,不外乎是喝酒吃肉和女人這些話題,偶爾夾雜一些黃段子。
但聊著聊著,偶爾就會有人歎息一聲,然後說:“頭兒,還有幾天啊?”
然後鍾陽明就會聽到有人不耐煩地說:“沒幾天了,忍一忍啊。”
又過片刻,聊完了那些無聊的話題,又會有人反複詢問:“頭兒,我們真的能沒事嗎?又到時辰了,那妖怪又要來了,今晚會不會出事啊!”
那不耐煩的聲音便強調說:“當然會沒事,你看這幾天過去了,我們還不是屁事沒有。”
鍾陽明有點不好意思,看來自己修煉的動靜將他們嚇得夠嗆。
說完這句,他又罵罵咧咧地說:“都忍這麼多天了,你們這群慫貨就能不能再等一等,眼看就要完事了,非要在這節骨眼上那麼多屁話。現在開始,誰再提一句,老子閹了他!”
說完這句,這位又說:“老子現在去撒泡尿,都他娘的給我安分點!”
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離開了火堆,走到某棵樹旁,正準備解開褲腰帶。
但此時,一道黑風刮來,將這人的身子包裹起來,他剛張開嘴就被塞了滿嘴的鐵砂,連喊都來不及喊就整個人被卷起,然後被拉到了鍾陽明的身邊。
這人正要掙紮,鍾陽明的長劍就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噓!”
鍾陽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實際上不提醒也沒什麼,包鞏義的嘴裏已經塞滿了鐵砂,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是蘄縣衙門的捕頭?”鍾陽明問道。
包鞏義點了點頭,黑暗中他完全看不清楚鍾陽明的長相,他甚至都不敢仔細看。
剛才那道黑風實在太恐怖了,這分明是遇到妖怪了啊。
鍾陽明手指輕輕一轉,塞住包鞏義嘴巴的鐵砂便飛了出來。
包鞏義連忙跪下來說:“山神爺爺,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孩子,不要吃我啊,求你大慈大悲饒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