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獸人大軍停駐已有半晌,卻沒有見到有絲毫攻城的跡象。
太陽高高掛在空中,陽光灑落在窮蒼城牆上,呈現出一片亮銀色,守城士兵們不敢有絲毫懈怠,張弓搭箭蓄勢待發。
“六子,你舉那麼高不累嘛?”
這是一位老兵,見獸人族不動作,便放下手中弓箭席地而坐,大半個輩子守在城牆上,對此況早已見慣不慣。
小弓箭兵六子並沒有聽老兵的話放下弓箭,反而舉的更高了。
“大叔,怎……怎麼還不見它們動靜啊。”
老兵點燃一袋煙。
“多大了?”
六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說起話來倒有一些靦腆。
“十……十五了!”
他是從崖淮關來的。
老兵吐出一口輕煙,長舒一口氣,似乎想把自己從戰爭的壓力中釋放出來。
透過上升的煙霧,他看著六子高舉弓箭的樣子,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這人呀要是上了歲數精力比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當年我也是像你這麼大,十三四歲就來這裏當兵!”
‘嗖!’
老兵話音剛落,耳邊羽箭破風而出,嚇得他丟掉煙袋,連忙站起來,這才發現因為六子太過緊張,把箭射了出去。
老兵一巴掌拍在六子的腦袋上。
“完蛋玩意!”
隨著羽箭落地,原本平靜的獸人大軍開始躁動起來。
為首者囚索走出大軍,把羽箭撿起來折斷,隨之粗獷的聲音響起。
“城牆上麵的人,都給我聽著,我是五土封王娓歌仛囚隆之子,我叫囚索。
我知道你們現在很害怕,今天我來到這裏是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開城乖乖投降,我可以保你們無恙。”
“回去吧,這裏可不是你們的小石城!”
城主烈龍生雙手背在身後,麵對數倍於己方的敵軍,英姿凜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囚索大手向後一揮,獸人族大軍赫然向前一步。
‘喝!’
一聲喊,浩大氣勢,甚至連窮蒼城都跟著顫栗起來!
“烈城主,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們可是有二十萬大軍,這數量上要比你們城裏所有的男人加起來還要多,如果真打起來的話,你覺得你們有勝算嗎?何不放下武器,免得枉送了性命?”
“哈哈……”
城牆上傳來烈龍生的大笑。
這時候又有一個獸人走出陣中,其一身白毛,手持利斧,與囚索模樣頗為相似,他便是囚索的四弟——‘屠夫’囚洛。
“嗨!老頭,你腦袋都快要搬家了,還有心情笑!一會兒破了你的城門,到時候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哈哈……’
烈龍生笑的反倒更大聲了。
囚洛反唇相譏。
“你敢不敢應戰!”
烈龍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氣定神閑的說道:
“小夥子你先別著急,是這樣的,我笑是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你們沒來窮蒼之前,我們的城牆有九丈九這麼高,可是你們來了之後,城牆已經變的不足九丈了,所以我這才笑了起來。”
囚洛並不清楚烈龍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老頭,你說話真囉嗦,什麼九丈九,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烈龍生徐徐道來:
“算起來,你們娓歌托與我們是老相識了,從我們的老祖宗開始便有了交集,你們打了我們一千兩百多年了,在這一千兩百多年中,你們攻打了我們六百八十二次,可是每次的結果呢?
你低頭看一看腳下的石頭,那是你們的老祖宗留下來的骨頭;你抬頭看看這漫天飛舞灰塵,那是他們流下來的鮮血;你所踏的這片土地,是他們用屍體堆砌起來的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