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爺爺,小女此番前來,有個不情之請!
前些日子,礦區不明坍塌,無辜工人含冤而去,在那之後我每每入夜,閉上眼睛便會見到他們衣衫襤褸,全身濕漉,怨念不散的站在我麵前,向我討要公道。
要說他們,都是些可憐之人,生時不見天日,在陰冷潮濕的礦井裏沒日沒夜的做活,而我本一普通監工,並無實權,不敢多加照看,心中自然萬分愧疚。
隻想著既然人都去了,生時幫不到什麼忙,人死了倒可以行自身之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想象著在向陽的山坡立個塚叢,待到來年花開,有個親人朋友前來祭拜,也慰及了他們的在天之靈。”
說著頁洛葶推出顏青青:
“她叫顏青青,是麟趾城的皇家人,這礦區裏很多人都是她的同鄉故親,一同前來,尋個開山之法,隻求著能把人從……從裏麵挖出來!”
頁洛葶聲情並茂,一旁的偃月茹本就心腸軟,聽著淚眼汪汪,不住擦拭眼角。
偃儀嘴角微微顫動,緩緩將煙袋放下。
“你說什麼?”
頁洛葶以為偃儀要答應,忙道:
“開山挖人!”
然而偃儀為何人,已是期頤之年,吃過的鹽,比頁洛葶吃過的米還要多,這小小伎倆,又能會欺瞞於他。
偃儀皮笑肉不笑,抬起煙袋鍋子,便砸向頁洛葶,一時間火星濺,煙草灑到處都是。
“大逆不道,枉你在我偃家村呆過。”
頁洛葶嚇得花容失色,幸得一旁的偃月茹眼疾手快,攔住老爺子,才得以脫身,縮到角落,心裏直呼這老頭脾氣古怪,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還快!
顏青青見頁洛葶被欺負,怎能坐視不管:
“我說你一把年紀了,怎麼為老不尊,動手打一個女孩子,要不是看在洛葶的麵子,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想打你了!”
偃儀蹭的衝過來,如小孩脾氣一般,將臉伸過來:
“來……來……,你往這打,你往這打!”
一時間亂作一團,左右推搡下,偃儀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
偃儀拍著大腿哭喊,一副沒有百八十萬不起來的模樣。
顏青青一時間慌了手腳:
“我……我可沒碰你,是你自己倒的!”
得,饒是皇家人,也怕碰瓷的!
‘刷!’
一股涼風從身側襲來,本能告訴顏青青危險,身形一轉,倉皇避過,一枚鳥碎箭擦身而過,不偏不倚,正中遺棄的雕像上。
顏青青向一旁跳步,試圖看清來人招式,還未來的及站穩,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頭頂,拳頭帶風,沙沙作響,狠狠砸來。
倉促間,顏青青來不及拔出矮人開山鏟,翻手成爪,擺出一副捕獵之姿,靜待黑影落下,雙手交錯化作殘影。
那黑影一個照麵便遭受了重創,渾身衣衫破碎,倒飛出去,眨眼間便消失於黑暗中。
院子裏塵土飛揚。
顏青青看著黏在手上的沙子,一陣錯愕,襲擊她的是什麼東西?
“住手!”
偃月茹向著黑暗中喊道,貌似此人他認得。
黑暗中,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走了出來,而接下來,他為自己做的事情追悔莫及。
顏青青一打眼便認出來:
“偃玉童?”
皇家禦騎兵,是由顏家組成的親衛隊,顏青青又怎麼會不認識偃玉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