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酒宮。
頂層。
幽暗的長廊,回蕩著腳步聲,噠,噠,噠,如同跳躍在心尖上的古典樂曲,扣人心弦,盡頭的漆黑屋門上麵雕刻著古老的紋路,修長的手指落下。
‘吱呀!’
門開了一條縫隙,屋內明暗交替,蠟燭搖曳著微弱的光,映襯著地麵上的四角法陣,紅色的液體在裏麵流淌,交彙,穿行,不多時繪成了一副奇特的圖案,光芒流轉,一身黃衣的金穗婆婆從裏麵走了出來,原來這是一個傳送法陣。
顏氏祖母品味著美酒,仿佛等候多時。
“你怎麼來了?”
金穗婆婆接過美酒,一飲而盡,將杯子就那麼隨意的拋到了空中。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那杯子拐了個彎,落在了顏氏祖母的手掌心:
“下棋?”
金穗婆婆不似往日那般莊重,邁著輕浮的腳步走到桌前,隨意且輕鬆的表情,仿似回家了一般:
“嗬,臭棋簍子!”
顏氏祖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雖然棋是你教的,但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金穗婆婆摸著棋盤,學起顏氏祖母說話:
“雖然棋盤是你的,但你贏不了的!”
沒開始,就已經針鋒相對起來,這種亦敵亦友的奇妙關係,讓二人流連忘返。
昏暗的燭光,映襯著兩道倩影,優雅的抬手,落子,一氣嗬成的模樣像極了‘久經沙場’的老手,這一盤棋從天明,下到日落,從日落,下到月升,從月升,下到日出,燭光顫抖著燃盡,被堆積滿的蠟油所淹沒,整個屋子墮入黑暗中。
‘呼……’
沒有蠟芯的蠟油燃燒,照亮了整個屋子,金穗婆婆滿意的收回手指:
“你要輸了!”
顏氏祖母伸了伸懶腰:
“哦?是嗎?”
金穗婆婆:
“我們賭點什麼吧?”
顏氏祖母搖了搖頭:
“不賭了,上一次可是把劍門關都輸給你了,莫不是你連我這麟趾城也要了?”
金穗婆婆:
“不,我要一個人!”
顏氏祖母心領神會一般:
“雲瀾琪嗎?一個過了河的小兵,要她做什麼?”
金穗婆婆:
“娶她!”
顏氏祖母抬頭,一臉迷惑的看向金穗婆婆: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癖好?”
金穗婆婆:
“是詩從文!”
顏氏祖母:
“你還真心疼你的小男朋友!”
金穗婆婆:
“哄他開心而已,早晚要殺的!”
顏氏祖母一口答應:
“好!”
正午時分,顏氏祖母一臉無奈的站了起來,與笑的前仰後合金穗婆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顏氏祖母起身,去倒了杯酒,遞給金穗婆婆。
金穗婆婆一臉嫌棄接過:
“這是昨天你喝的吧!”
顏氏祖母:
“那就給我!”
好在金穗婆婆速度更快,一股腦的全部倒進嘴巴裏,搖著一滴不剩的空酒杯,得意洋洋:
“哈哈哈……”
屋裏靜的出奇,除了放下的杯子聲,腳步聲,再無其他。
顏氏祖母緩緩坐下來,看向金穗婆婆。
金穗婆婆停止了笑容,望向顏氏祖母。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