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秉寬兄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啊,國子學裏跟你一個茅坑拉過屎的,應行啊。”
果然,醃臢人喜歡提醃臢事。wWω.δDζcΗxωz.cǒΜ
“哦,應兄。”
“我不姓應,我是說我字應行,我本姓白。”
張周差點就想問,你本姓白,現在姓什麼?但想到古人跟現代人說話方式不同,用的修飾詞可能比較多,大概可能這貨……現在還姓白吧。
張周道:“白兄也從貢院出來?辛苦了辛苦了,以後有時間再聚。”
“別介,咱現在不就有時間?一眾貢生都商議好,鄉試貢院出來,要到南京教坊司走一圈,好好鬆快鬆快,說起來你可有好些時候未曾參加過舊友的文會,都不知道你現在住在哪,你這……”
白應行本來願意跟張周搭茬,可能還覺得張周是紈絝大少,花錢如流水的那種。
可當仔細打量張周身上這一身破舊的文衫,便好似明白,張周過去一段時間未曾露麵是有原因的。
張周也不避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歎息道:“混得不咋樣,以後再也不能光顧教坊司這樣的地方,見諒。”
白應行臉上恭維的堆笑消失,卻是稍帶遺憾道:“秉寬啊,最近你都經曆過什麼?你不是有大宅和幾百坰良田嗎?怎就落魄至此?你爹可是咱南京城裏有名的大善人,你不是還有個兄長嗎?話說教坊司的姑娘們都還惦念著你,你之前給她們填的淫詞豔曲,現在她們都還唱著呢,還說你是她們生平所見最有學問的公子哥……”
我爹是大善人?我也是啊,不然你看為什麼那麼多風塵女子都記得我?這說明我博愛兼愛。
原來身體原主兒這麼有“才”,寫文章狗屁不是,居然還會整花活兒?
這是不是給我提供了一條生財之道?
不對,那是因為我以前給錢的時候痛快,她們才會惦記著我,可能還想等我下次去的時候唱給我聽,再戧我一筆!
不能上當!
“是嗎?替我向她們問好。”
“別走啊,剛才出來的時候你聽說沒?裏麵有個瓜蛋,居然在貢院的糞號裏掛脖子!哈哈哈哈……這世上還有這種人?笑死我了!你覺得有趣不?”
有你娘的趣,你說的那個人就站在你麵前可知道?
會不會說話呢?
“秉寬,你現在住在哪呢?有時間我們再探討一下學問,把你的本事傳一點給我也行啊。”
“下次一定。”
……
……
好不容易擺脫了姓白的同窗,張周根據自己腦海中的印象,往自家的方向走。
他隻大致記得自己住在建安坊,就是南京城西南的方向,因為這裏既不是他的老宅所在,院子是臨時租的,路不熟,加上回家多是靠直覺本能潛意識這些東西,腦袋裏存的有關家的記憶太少。
張周愣是在建安坊內轉了幾圈,沒找到自家在哪條弄巷。
路邊擺攤的很多,正好快到中午,一堆賣吃食的,張周看了那叫一個饞啊,差點都要口水直流。
便在此時,一個挑著扁擔的老漢從背後拍了張周一下。
“這不是張家大官人嗎?”老漢對讀書人倒也挺客氣。
“你……”
張周這才發現,身體原主人真不太善於交際,腦袋裏連誰是誰都認不出來。
“真是張大官人?您快回去看看吧,您家門前太熱鬧,正有人要搶你的妻兒呢,坊正都來了,拉都拉不住。”
老漢的話,讓張周吸一口涼氣。
張周正要奔向自己家門,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回家的路還沒尋到呢。
“那個……老先生,敢問一句,我家在哪?”
張周隻能腆著臉問街坊。
老漢明顯也是一怔。
張周急忙補充道:“我是說,從哪裏回去,路最短?你也知道我剛搬來不久,平時備考很少出門,路不熟。”
“哦,那你快跟我來,走走,就是這邊!”
大神一語不語的大明第一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