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雲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咿咿呀呀的戲曲聲遊蕩在漆黑的夜幕中,唱的正是一曲《牡丹亭》,這情形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我縮了縮脖子,被那吊著嗓子淒慘的戲曲聲嚇得捂住了耳朵,小羽身上羽毛全都炸開,叫聲也變的沙啞起來,一陣陰風吹來,濃黑的夜色變成了一片血紅。
數千個暗紅色的紙燈籠,懸浮在半空中,朝著前方飄去,我大著膽子向前走著,遠遠地看到黃色的漿紙漫天飛舞,十幾個一人高的紙紮小人,井然有序的朝著這邊而來。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除了害怕還多了幾分震驚,紙人仿佛被授予了靈魂般,眉眼間盡顯哀傷,一個身著白衣白褲,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的老爺爺,在一行紙人中間緩慢的前行著,看那身影還有一些眼熟。
各種鈴鐺相互碰撞發出叮鈴鈴的聲響,老爺爺向著紅燈籠點亮的那條看不見盡頭的路走著,喇叭吹響起來,清冷的紙人隊伍似乎變的熱鬧起來。
奶奶,我沒控製住,喊了一聲,了我來不及多想朝著奶奶的方向追去,一路小跑,隻覺得越追越遠,越來越冷,幾乎凍得快沒了知覺,奶奶停下來,目光呆滯的看著我。
奶奶身後有一道亮光,亮的有些古怪。爺爺,我跑到他麵前,發現爺爺不見了,四周空無一人,地麵上灑落著冥幣和各種紙錢。我愣愣的轉過身,發現紙人隊伍早已走遠了。
爺爺的背影在那群矮矮紮人堆裏,顯得特別的高大和孤獨,就如同唱的戲曲般,孤苦大半生,依然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眼淚不自覺的滑落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我與奶奶的感情談不上特別深,甚至都沒有好好說上幾句話,可現在心裏滿眼起來的傷心,我正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奶奶突然轉過頭來,
對著我笑了一下:"淼淼,永別了!隔得那麼遠,我竟然聽到了,就像是在耳邊竊竊私語的溫度,我還沒反應過來,紅燈籠消失了,紙紮隊伍和奶奶也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滿地的冥幣和紙錢。
“淼淼,你沒事兒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中,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境,眼前喊我名字的男人竟然是汪沅溪的爸爸汪伯伯,而剛剛棺材裏的正是汪沅溪死去的奶奶。wWω.δDζcΗxωz.cǒΜ
難怪剛剛我會遇見一係列怪事,那老太太以為是我幫汪沅溪傳話才間接害死了她,所以想要報複我,隻是她不知道,我既然能看見鬼,也就不會害怕鬼,剛剛那一幕,我隻當是個幻覺。
“汪伯伯,村裏自從實行火葬以來,棺材不是都被收購了嗎?你家怎麼還有,而且還是這麼大一口黑木棺材,買來花了不少錢吧”!我有些疑惑的盯著見見遠去的送葬隊伍,有些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