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教習在書院一向如此替學生著想嗎?
連學生以後會不會驕傲自滿都考慮到了,真是辛苦呀,不知道宋督學知道尤教習如此為書院勞心勞力嗎?”貝雨田沒有生氣,反而揚聲反問。
正欲轉身進門的尤司晨聽到此話,突然停下,看著貝雨田,眼中滿是警告之意:
“宋督學要忙碌的事情太多,我等自然要幫其分擔。至於你這種小事,就不必去麻煩宋督學了。”
貝雨田上前幾步,走到尤司晨麵前,雙眼與她平視:“尤教習難道還有權利管的住學生的腳往哪邁?”說完這句,突然後退一步,“天色已晚,那學生就不打擾教習休息了,學生告退。”
看著貝雨田轉身離開,尤司晨有些不安的想要留住她,忙出聲道:“你,喂,你給我站住!”sdLCΗxWz.cOM
貝雨田怎麼可能是任她欺負之人,在聽出她對自己的敵意後,就沒想過在她這裏浪費時間。
既然負責錦繡齋的王教習不在,那麼她就直接去找宋督學。
諾大一個書院,不可能當家的都不在。
從錦繡齋,到宋督學所居之處,大概步行一刻鍾左右,但是今天天色已晚,怕宋督學也早早休息,貝雨田加緊步伐,不到半刻鍾,就出現在了宋督學所居住的院落門口——修竹院。
好在,宋督學的房內還有燭光,看來是沒有休息。
走近幾步,貝雨田就聽到房內的翻書聲,心下鬆了口氣。
“咚咚咚!”
門聲響起,接著門內便響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吱呀!”
門從內打開,宋良弼站在門內,疑惑的看著門外的貝雨田,緩緩開口:
“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貝雨田雙手規矩的放在腰側,雙膝微微彎下,給宋良弼見禮之後方起身回道:
“回稟督學,這麼晚來找您,是有事相告。學生家中有些事情要處理,故想向督學告假兩日,待回家將事情處理好,就回書院繼續學習,還望督學批準。”
看著麵前有禮的貝雨田,聽到是告假一事,宋良弼安心道:“原來是此事,小事一樁,你直接跟你們錦繡齋的王教習說就好,不必特意跑來我這裏告假。”
貝雨田抬頭正色道:“學生本是先去尋的王教習,但是王教習似乎不在,故學生來此尋督學。”
宋良弼微微皺眉,頓了下,接著道:“如果王教習不在,你找錦繡齋的其他教習也可以。回頭讓她們轉達給王教習就好。”
“是。不過學生還有一問題要問,督學,咱們書院對於告假可有什麼要求?”貝雨田抬眸看著宋良弼,眼神一轉,在黑夜中隱去嘴角的笑意。
“何來此問?書院中學生眾多,每個學生情況不同,家境不同,這告假並沒有什麼具體要求,如果不是出去玩樂,書院都會允了你們的告假。”
貝雨田點頭,似是隨口道:“不瞞督學,學生剛才沒有尋到王教習,但是尤教習在,跟她提起告假一事,尤教習她……”
貝雨田說到一半,突然停下話頭。
“她如何?”宋良弼凝眸視來。
貝雨田見自己的話引起了宋良弼的注意,才狀似無意道:
“尤教習說,學生此次得了考核第一,恐學生自傲自滿,故不批準學生告假。但是學生家中實在是有事情要回去一趟,故來尋督學。還望督學莫怪!”
宋良弼臉色一正,上下掃了一眼眼前的貝雨田,停了一瞬,方開口:“竟有此事?嗬,我竟不知,書院裏的教習一個個何時染上這種自作主張的毛病。”
他雖是對著貝雨田說,可是聽著這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麵前安靜的貝雨田,宋良弼忽然笑著道:“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天太晚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貝雨田並沒有聽話的離開,依然站在原地,似乎還有話要說。
“怎麼,還有事情?”
看著麵前站定的貝雨田,宋良弼笑著問。
“學生確實有事。此次考核,學生憑自己的本事,拿的第一。可是,尤教習卻以此為理由,拒了學生的告假。
那以後學生如果在其他考核中成績優異,是不是尤教習或者其他教習也可以此為由,那學生表現優異,反倒成了弊端?”
貝雨田與宋良弼四目相對,沒有絲毫的愜意,反而帶著一種凜然正氣。
宋良弼靜默沉思,過了一會兒才點頭看著貝雨田,“你說的是,這件事情確實不可忽視。這樣吧,你先回去,我明日會找尤教習了解一下情況。等你從家中辦完事情回來,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貝雨田也不再多言,行禮告退。
看著貝雨田漸漸遠去的身影,宋良弼忽然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尤其是她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還有說話的口氣,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他明明並不認識她,怎麼會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