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自是留下來看守城門。
一路行來,貝雨田發現基本沒有碰到任何人。
即使經過街道,本應該是繁華的地方,此刻卻鴉雀無聲,沒有半個人影。
她現在很想知道,疫情已經嚴重到什麼程度。
不過,她也沒等多久,就見到令她無比震撼的一幕。
在扶西城的西郊。
一眼望去,滿目都是軍帳。
眾多軍帳圍成一個大大的圈。
而圈裏麵,則是搭著很多白色的簡陋的帳篷。
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聲不斷從那些簡陋的帳篷裏傳出來。
有士兵帶路,他們很輕易就進入這“重重包圍”。
穿過諸多軍帳,最終在一頂十分大的軍帳前停下。
“姑娘,到了。我還要回去,就不送二位進去了。”
說完士兵就告辭離開。
貝雨田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玄衣人立在帳外等候。
“城門那邊可有藥運過來了?”
貝雨田剛進去,就聽到炎辰的聲音傳來。
定睛望去,就看到炎辰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案前,低著頭看些什麼東西。
似乎是聽到她的腳步聲,以為是士兵進來稟告的。
“那些藥材很急?”
早知道她出城時就帶著那些藥材一起了。
聽到她的聲音,炎辰低垂著的頭猛然抬起。
在看到是她時,滿臉的不可置信,甚至揉了揉眼睛,以為是他看錯了。
貝雨田走上前,握住了他不停揉著眼睛的手,
“你沒看錯。是我。”
感受到手上的柔軟的觸感,炎辰忽然起身,抓住她的手,
語氣十分驚愕,“你怎麼會在這裏?”
貝雨田靜靜地看著他,低聲質問,“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向了解她的炎辰自是看出現在的她十分生氣。
想了想,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這裏很危險。你不應該來這裏。”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貝雨田翻了個白眼,
“我是醫者,我會不知道這裏危險。
但是,你什麼都不懂,你來這裏又有什麼用?”
炎辰,“我雖不是醫者,但是我在這裏,可以穩定軍心以及百姓的心。
況且,這裏需要一個發號施令的人。
你看,現在這裏雖然人心惶惶,但是卻無人鬧事。”
“是炎亦墨讓你來的?”
除了他,她想不出其他人。
炎辰沒有否認。
是了,這麼好的一步棋,炎亦墨怎麼可能會錯過機會。
看她好似明白了一切,炎辰心情一沉。
他不想她擔心,不想她不開心。
但是他身上有他的使命,他不能置百姓於不顧。
炎辰心頭湧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自古家國難兩全,現在他親身驗證了這句話。
炎辰沒有解釋。
他知道,即使他不解釋,她冰雪聰明,怎麼會不明白。
貝雨田紅唇微啟,眼神堅定,
“既然是為了百姓,我也留下。”
炎辰本想著用什麼理由將她勸走,不想卻聽到她留下的決定。
當下就不讚同反駁,“不行,這裏很危險,你立刻離開。”
貝雨田勾唇一笑。
“我了解你,一樣的,你也很了解我。不用白費力氣勸我走。
我是醫者,更是應該留下。不是嗎?”
炎辰緊緊盯著貝雨田,呼吸聲慢慢變得沉重。
她說得對,他確實在白費力氣。
可是讓他看著她陷入危險,他卻又極度不願。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他如此厭惡自己的身份。
半晌,炎辰終是無奈的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同意她留下來。
“不用我說,從你進城到現在,看到的一切,應該也知道疫情有多嚴重。
我想告訴你的是,疫情可能比你想的還要嚴重很多。
這幾日,每日都會有很多人死亡。
而我帶來的那幾個郎中,也紛紛被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