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同袍生涯,杜璟足夠了解程處弼,讓他寫點東西抓心撓肺似的,比上戰場還費勁,且得有好耐心等了。
一切如舊,主持完巡邏例會,杜璟帶上兩伍武侯上街。什麼都不幹,就是簡單的看看,與魚販劉等的街坊們打個招呼。
離老遠的就看見“遊藝坊”那邊有不少百姓圍觀,而且議論紛紛。近前一看,還真發現兩熟悉的活寶-尉遲寶環、房遺愛。
兩貨都是出了名的一根筋,屬於那種咬著驢糞蛋,給根麻花都不換的主兒。而且經常惹事,去京兆府、武侯衛,就跟逛自家花園一樣頻繁。
但今兒不同,兩活寶光不出溜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就剩一條兜襠布。圍觀的吃瓜者,都對這兩小爺的身材指指點點,有些花癡女子甚至還會發出陣陣驚呼。
“行了,行了,有什麼看的,都散了吧!”
“有什麼可看的,都散了,散了吧!”
武侯們將圍觀的百姓後驅離後,杜璟讓人將他們攙到街道的巷子裏,用水囊澆醒二人,又扔給他倆一人一件披風,光不出溜的,實在寒磣。
見尉遲寶環麵露閃爍,杜璟笑著搖了搖頭:“寶環,你放心,我沒派人通知大將軍。”
話間,又指了指二人的現狀,繼續道:“可你倆也太不體麵了吧!”
“幸虧我今天出來的早,圍觀者又沒人識得你們。否則,嗬嗬,你倆可就出名了!”
沒聽過他倆是彎的啊!
不過,杜璟是個開明的人,他是完全尊重個人的取向。而且,他還會隨行的武侯下封口令,保證此事不會外說。
“什麼?”
“他?”
兩粗獷的大漢見被杜璟理解成這樣,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往外挪了一步,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互相嫌棄的吐了一口。
咋地了?
不和諧嗎?
不應該啊,塊頭差不多,都黢黑的,且都大於弱智,杜璟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在魏晉遺風的影響下,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斷袖才是真愛嘛!
最先反駁的尉遲寶環,噘嘴嫌棄道:“他們魏王府的人,常聚在一起嗑五石散,開無遮大會,俺家可沒這傳統。”
房二也不甘示弱,甕聲甕氣的回罵:“黑三,這要沒蛋拽著你,你他媽都得上天啊!魏王也是你能指摘的?”
我呸!尉遲寶環臉上泛起不屑之色:“哼哼,清河房氏世代為官,書香世家,家學果然淵源,佩服佩服!”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倆活寶眼下是沒法擼胳膊挽袖子,可並不妨礙他們扯掉披風,怒目而視,做出了相當下流的手勢。
眼見一場光屁股的相撲就要在麵前上演了,杜璟喊了一聲停。這哪兒跟哪兒啊,讓他們說怎麼搞成這德行的,怎麼轉眼就成了互相傷害。
杜璟可沒時間跟他倆打哈哈,要麼他倆痛快說,要麼光不出溜的在大街上裸奔。
反正丟的又不是他的麵皮,但估計兩家老爺子得暴跳如雷,他倆回府後,很有可能上演一幕“慈父手中劍,逆子身上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