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大殿在門軸哢哢作響中緩緩打開,殿外的軍士都提起十分的精神,不由自主的握緊武器。
長孫無忌等大佬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神情緊張的盯著。
當他們看到,程處弼扛著脫力暈厥的杜璟,鼻青臉腫的李承乾站在殿外,都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
“瞧見沒,啊!杜璟、程處弼,我左武侯衛的驍將,成功救出了太子!”
“跟這樣的重用的將軍比起來,你們是不是有種想拿腦袋撞牆的感覺啊!”
不是尉遲恭有意顯擺,實在是有些人,太不拿人當回事。平常沒少奚落武侯衛,從野戰軍衛淪為看家護院的家丁。
而現在呢!實打實的打臉!什麼右武衛、東宮六率,臉紫的跟茄子一樣,尉遲恭心裏順暢的跟三伏天喝涼水似的。
至於,程知節強調的親緣關係,則被他完全忽視了!沒有杜璟,憑程小三那愣貨,能把太子“安然無恙”的救出來嗎?
長孫無忌可功夫管倆老流氓扯皮,拉著太子轉了兩圈,確定太子隻是受了輕微的外傷,並沒大礙,懸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落下。
解下身上的披風,給外甥披上,長孫無忌說道:“太子爺,還是讓太醫瞧瞧吧,輕微傷也不容小覷。”
而魏王李泰,卻麵帶真情,實則假義的關心道:“大兄,是誰傷了你,臣弟要為殿下報仇!”
李承乾當然曉得其意,剛要喝斥,便感覺袖口被拽了一下。見長孫無忌搖頭,也想起了父皇欲讓將武德殿賜予李泰時,舅舅的勸告: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李承乾位居嫡長,占盡了輿情、法理,何必在人前與計較,顯得儲君太沒氣量了。
可他也不想便宜了李泰,隻是指了指殿中,示意打他的人在裏麵。李泰也是點點頭,裝著樣子拔刀向大殿走去。
他當然不是不怕死,而是看見了,除了一個活口被拖出來,再沒見侍衛往出拽人。
但走到殿門,往裏瞧了一眼,扶著殿門就吐了起來。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麼不把屍體拖出來了,都他媽沒整個的了。
哼!瞧著李泰狼狽樣冷哼一聲,李承乾便走過去,對程處弼道:“等他醒了,跟他說,孤欠他一個人情,想什麼時候要,就到東宮來。”
而幫杜璟擦拭臉龐的程處弼,卻不冷不熱的回了句:“那末將就替他謝過太子爺了!”
旁觀的程知節見兒子的情商這麼低,伸腿踹了濫慫一腳,陪著笑臉道:“太子勿怪,這貨求駕心切,殺迷心了。”
今天經曆的太多了,李承乾也沒心情計較這個,隻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沉聲道:“程將軍自然也是有功,孤會親自上表為國公父子請功。”
請不請功的程處弼倒是不在乎,隻是看向長孫無忌,誠懇道:“司空,我們答應的都做到了,能不能請令愛幫忙給看看。”
長孫無忌是知道內情的,他當然知道杜璟拔掉了頭頂埋針,是在拿命冒險。自古功勞莫過於救主,皇子間就更難得了,換成李泰,能做到這點嗎?
可是長孫無忌也知道,李承乾與杜璟之間並沒有恩義。他這麼做,完全是報答文德皇後的撫育之情。他那苦命的妹妹,積善之德,冥冥之中,又救了長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