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衝突一觸即發,守山的值星官,喝了一聲,拎著酒瓶,三晃五晃的走了過來。
按軍律值宿的軍官飲酒,仗四十,而負責戍衛禦前軍官,可就是當斬之罪。敢這麼幹的人,那真是拿命在喝。
喝的微醺的萬宣道走上前,借著火把看清人臉後,手一抖酒瓶摔了個粉碎,人也是連滾帶爬的退了好遠。
坐在地上連著扇了自己七八個耳光,嘴裏還自覺自怕喃喃地說:“沒喝多啊,怎麼眼睛還花了,看見鬼了。”
走路都打晃了,還碩沒喝多呢,這話也就萬宣道能說出來。爬起來,定了定心神,又湊過來瞧了瞧,當即呀了一生,拽著杜璟的胳膊就不鬆手了。
“是你,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江都郡公,熟歸熟,你這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了,放手!”
“放手?那不可能,我得把你送到陛下麵前去。”
麵聖正中杜璟下懷,可他不能一個人進去,他得把他們的兵帶進去。先頭進去的阿史那結社率,很有可能犯上謀逆。
“這!”,萬宣道顯得有些為難,他是知道杜璟的身份,更知道他不會害皇帝。可人家阿史那結社率可是拿著聖旨來的,聖旨總不會有假吧!
他的權限,最多是帶杜璟進去,而且還不能帶兵器。隨其而來的這十幾個人,真的不能放行。
把杜璟拉到一旁,萬宣道低聲說道:“殿下,您這可是為難臣了。”
“萬一,帶兵覲見,臣這顆腦袋掉了不要緊,你可就背上叛逆之名了。”
既然萬宣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杜璟也沒要裝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要是他假傳聖旨呢?”
“相比於他,似乎我更可信一些吧!”
酒,萬宣道沒少喝,可不代表他腦子糊塗了。與杜璟相比,結社率和賀邏鶻,算什麼狗東西。
咬了咬牙,跺了下腳,萬宣道當即表示:“為了我姐姐,為了殿下,我,豁出去了!”
杜璟沒有多說,隻是拍了拍萬宣道的肩膀。幸虧是碰上了萬宣道,否則說不通,就隻能動武,這樣一來可就耽誤事了。
上山這一路,萬宣道的嘴就沒停過,不是問杜璟這麼些年怎麼過的,就是問鬆州之戰是怎麼回事。
可杜璟沒有心情跟他聊閑篇,隻是一路疾行,時不時的還讓曹繼叔、高伯英、孫武開等人加快速度。
直至九龍殿附近,聽到了激烈的拚殺之聲,杜璟回頭,謂萬宣道:“聽到沒有,你不必擔心陛下降罪了。”
話畢,抄起戰戟扛在肩上,帶頭開始衝鋒,曹繼叔等人也不用多說,下意識的疾步跟了上去。
眼見燈火通明的九龍殿前,馬宣良節節後退,眼前就要突上禦階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杜璟挺戟直插戰團,運足氣力,攥著戟尾,化戟為棍,以戟的刀刃殺人。
當麵的兩敵還沒有衝過來,人頭就已然落地,腔子的血也如噴泉一般飛濺出來。如此血腥的手段,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見萬宣道也帶侍衛殺將進來,魏征也指著急切說:“陛下,您看,援兵到了!”
李世民當然看見了,可他沒功夫搭理魏征,眼睛直勾勾的盯死了身著缺胯衫,揮舞戰戟在戰團中東擋西殺的杜璟,嘴角不由泛起絲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