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有深義(1 / 2)

彼時,李寬初回長安,被下大理寺監牢,西海道的舊僚們,紛紛仗義執言,契苾何力就是其中之一。人家幫他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更沒想求回報。

現在,他難了,沒什麼人敢為他說話,擔心自己落頂“漢奸”的帽子。可李寬卻不怕,實話實說,他了解契苾,那是真漢子,講義氣,重情義,他願意以身家性命擔保,算是投桃報李。

而班中的契苾何力,也是被楚王的重義所感動,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初歸皇室的楚王,緘口不言,少惹事非才是上策。為他這麼一擔保,若是出了什麼事,縱然身為皇子,也難全身而退。

眼圈一紅的契苾何力,隨即走出班中,重重地對李世民叩頭,直到磕到額頭都是血,才停下來。

“陛下,人皆血肉之軀,一個人就一條,誰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可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

“臣與楚王陷入重圍,瀕臨絕之際,殿下曾在陣前說: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殞,名可垂於竹帛也。”

“殿下的年紀雖輕,卻是慷慨之士。臣本一介降將,蒙陛下恩赦得意活命,再造之恩,何肯背主!”

“又下嫁宗女,招為外戚,陛下的恩德,臣縱百死難報萬一。為證臣忠心,臣願意以死證明。但請陛下不要把我與結社率劃做一黨。”

兔死狐悲,契苾的話情深意切,李世民也頗為感動。正欲叫契苾起來,寬慰他幾句,黃門侍郎-刑部尚書-韋挺卻歎了一聲苦肉計。

他歎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大,契苾性子這麼烈的將領,哪裏受這種激。正要以死明誌,李寬卻跨步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眼神示意其不要妄動,隨後扭頭看向韋挺,淡淡說道:“吾欲與若複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這話一出弄得韋挺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好生尷尬。心中暗道,這個楚王,好生厲害啊!

可話說了,就收不回去,韋挺也隻能硬著頭皮問道:“殿下這是在威脅臣下嗎?”

“威脅?韋尚書,你言重中了,小王還沒你想得那麼無法無天。”,話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按著契苾何力,就是不讓他起來。

隨即繼續道:“小王幼年時,曾聽隱太子讚尚書為京兆韋氏,逍遙公房第一才子,學究天人,是他少時好友。”

“汝仕建成,契苾原從頡利,皆是降臣。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苦苦相逼呢?”

李寬把建成都搬出來了,韋挺還能說什麼,說舊主不好,難免被旁人鄙夷;說聖人天命所歸,他順從大義,也免不得奸佞的稱謂。

沒法再糾纏,韋挺也隻能一甩袖子,退回班中。而李寬也是不屑的笑了笑,隨即舉笏言道:“臣附議房相之議。”

李寬這話一落,持相同意見的褚遂良、於誌寧、張行成、高季輔、馬周等大小臣工,紛紛出班附和。

這些人中,有褚遂良、馬周這般,公私分明,秉公持正的臣工,也有投機取巧,善觀形勢的,不願在注定無益的局勢中過多糾纏。

沒看向來雞蛋裏挑骨頭的魏征,都沒說出什麼來麼!陛下和房玄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必要再堅持!

當然,李世民向來“以德服人”,即便是大勢所趨了,他依舊再問了一次,諸臣工可否還有別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