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交河城那樣的便宜,是不可能在高昌城撿到的,這一點李寬心知肚明。高昌人已經沒有退路,困獸猶鬥也是能撕掉猛虎皮肉的。
自從中軍抵達高昌城下後,侯君集也沒閑著,命士兵伐藤砍木,讓隨軍的山東匠人團帶領打造攻城器械。又修建十丈高樓,俯視城內,保證投石機可以砸中城中的任何地方。
王城周圍的村寨,已經被清理趕緊,虜高昌百姓,男女七千餘人,專司為大軍運送木料、石塊。此時此刻,高昌城已經淪為孤島,一米一粟,一人一馬,也休想進出。
揉著下巴,李寬沉思了片刻,隨即問傅昌澤:“老傅,你這是想以勢迫降嗎?”M.GGdown8.org
傅昌澤是侯君集的老部下,與楚王也是老熟人,自然沒必要裝假。李寬說的沒錯,他就是在高昌全體軍民的頭上,懸上一堆隨時要命的石頭,砸的他們心驚膽戰,日夜不得安寧。
“卑職在俘獲的高昌官民口中得知,麹智盛這個人,外強中幹,優柔寡斷,有雄才無大略,當個官還湊合,為王,差的太多。”
“卑職這一手,就是讓高昌城軍民都看到,他這個國王在大軍的威壓下,是多麼的無能,他什麼都做不了。”
離間計!傅昌澤這家夥,不愧是狗頭軍師,不出手則已,一手出手就是殺人誅心。這早晚三次落石陣,每一次都相當於在闔城軍民的麵前,抽麹智盛一嘴巴!
日子過一天,城中的物資消耗一分,麹智盛的威信就下降一分,直至耗盡的威信,讓高昌的軍民無法繼續忍受,要求他們的王,開城向大唐請降。
相比於慘烈的攻堅戰,這種方式是最省兵力,最為劃算的攻城方略。
李寬挑了一下眉頭,輕笑道:“是嗎?”
這話把傅昌澤弄懵了,殿下這是什麼意思?還能怎麼打,難道在敵人士氣未散之時,人頭血海的硬拚?
“老傅,你呀,還是太老實了!”
傅昌澤是侯君集的心腹,是老侯一手提拔上來的,他不會不知道,侯君集急於結束高昌之戰。
還怎麼溫吞水,小火慢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既然要打心理戰,那就一打到底,要讓去麹智盛和全城軍民知道,順我大唐者,逆我大唐者亡!
直指地圖上標注的高昌河,橫貫整個王城,百姓取水,漿洗衣服,大多要靠這條河來完成。
傅昌澤插了一句:“殿下是要截斷條河?”
截斷河流,斷絕水源,不是不行。可這治標不治本,高昌城中有不少水井,守軍隻要控製井水,定量分配,也是能抻一些時日。算不得什麼高招,所以他並沒有用!
李寬冷笑了兩聲,拍了拍傅昌澤的肩膀,隨即看向侯君集:“大帥,就不能用以胡之策治胡嗎?”
為什麼要斷水?斷水幹嘛,李寬還怕他們不用的!
他的方法很簡單,也是草原胡族對付中原王朝慣用的手段-汙染水源。將得病的牛羊,扔在河裏讓水流入城中,用不了幾天,用水的軍民就會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