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終於懷孕了,薄南辭的孩子。
她給薄南辭打電話,電話沒人接,她滿懷欣喜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夜幕漸漸黑下來。
她綣縮在沙發上睡過去。
混沌意識中,耳邊回蕩著午夜的鍾聲,接著,腳步聲傳來,沈襄猛地起身:
“你回來了?”
接過男人脫下的外套掛上。
男人瞥了眼桌上佳肴,神色與窗外夜色一樣的冷,薄唇勾出嘲諷笑容:
“原來你也記得這個日子。”
“什麼?”沒聽清楚薄南辭的話,沈襄開口:
“菜冷了,我去熱。”
“不用,我吃過了。”
男人扯了扯脖上領帶,打開公文包,拿出文件,修長的手指上握著的文件向沈襄遞了過來。
‘離婚協議’幾字讓沈襄瞳仁猛地一縮。
笑容僵在唇邊,顫抖著聲音:
“你……要離婚?”
“不是你期望的嗎?”
男人解著袖扣往樓上走,沈襄追了上去:
“南辭,我……”
沈襄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接了過去,滿臉疲累不堪: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兩年前咱們領證時就已經說好的,今天剛好到期,我今晚要出差,散夥飯就不必了。”
男人進浴室洗澡。
沈襄站在門口,臉色白得透明,指尖籟籟發抖。
為了懷上孩子,這一年,她吃了多少中藥,打了多少的針。
好不容易懷上了,而他竟然要和她離婚。
沈襄仰起頭,嘴角扯出的笑比哭還難看。
他不愛她,而她卻愛慘了他。
他哪裏知道,他身體裏的一個腎是她沈襄的。
當年,為了拯救生命垂危的薄南辭,她瞞著所有人跑到醫院捐腎。
水聲停,男人打開浴室的門,壁壘分明的胸膛掛著水珠,八塊腹肌清晰性感到讓人移不開眼睛。
尤其是那張俊美如斯臉。
沈襄癡癡地望著他,眼睛漸漸湧上薄薄水霧。
不一會,男人穿戴整齊,拿過表盤磨損白了的腕表戴上,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沈襄:
“少刷點劇,夜熬多了對身體不好。”
嘴唇頜動半天,沈襄終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關心我嗎?”
男人遲疑了一會,道:
“咱們畢竟相守了兩年,以後,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財產分割不滿意也可以調整。”
沈襄感覺吸入胸腔的空氣,都像是把犀利刀子,一刀一刀紮到她的心口。
沈襄漠視掉心口的疼,牙齒打著顫:
“南辭,媽那邊……”
她想說媽那邊不好交待,薄南辭卻接過話:
“媽那邊你不用擔心,如果你實在不想去說,我可以去給她提。”
“可以……再等兩天嗎?”
像是拚盡全身的力氣,沈襄一字一頓從牙齒裏擠出來。
薄南辭的眸色冷如堅石:
“再等兩天又有什麼意義?早離晚離都是離,再說,婉婉要回來了。”
婉婉,藍婉月。
再次聽到這個人名,沈襄如遭雷擊。
她驚得連退了好幾步。
臉上血色盡褪,心髒像是有把刀子在狠狠地攪動,指尖一寸寸在掌心收緊。
藍婉月,沈襄的表姐,也是那個瘋狂嫉妒沈襄,卻讓薄南辭愛得發狂的白月光。
兩年前,薄南辭的媽媽鄭秀英得了絕症,沈襄的母親李南華是腦瘤科醫生,李南華給鄭秀英做完手術當天,因疲勞駕駛意外車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