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不隻失去了孩子,那個男人也再沒有回來看過她一麵。”
“她同時失去了摯愛的丈夫和兒子。”
“往後的一些年,無論我和克拉拉如何安慰照顧,也沒辦法填補她心中殘缺得那一塊,那年十月份…”
約翰低聲道,
“她自殺了,我們把她埋在她待了一輩子的農場邊,至今已有十年。”
“我可憐的女兒啊,多麼天真浪漫的一個小丫頭,卻落到這種下場…嗚嗚,我可憐的露辛達,到死都沒能見到你一麵。”
約翰捂著臉哽咽起來。
凱登摟住老人,閉上眼睛垂下了頭,臉上無聲地滑落一滴眼淚。
迪安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打量這位同伴,親手殺死養父母,親生母親又在父親逼迫下自殺。
真是悲劇的人生,或許狼人和人類的結合,注定了這種結局。
而聽完露辛達和丈夫的故事,事件進度已經漲到了百分之五十。
……
“別太傷心了,祖父,哭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我想去祭拜母親。”凱登擦了擦老人臉上渾濁的淚珠說,
“走吧,孩子,去看看她。”
兩人一起下了樓,走向農場邊那片金色的麥田,在路邊的花園裏采摘了一束康乃馨。
迪安地跟在後邊,壓下心底一絲淡淡的傷感。
精力回到眼前。
如今看來,凱登僅僅是一頭混血的狼人——父親是山上的狼人,母親是人類。
他的戰鬥力已經超過了最弱小的夜行種,毫無疑問,純種的狼人隻會更強大,也就意味著它們體內的脊椎骨、筋腱…爪牙,是更加完美的鍛造材料!
迪安預感到自己恐怕會有大收獲。
……
三人來到一棵傘蓋巨大的鬆樹下,凱登將鮮花放到了墓碑前,陪著祖父一起垂頭默哀起來。
迪安目光掃過墳墓邊的鬆樹,隆起的墳包,本能地用上帝視角穿透土壤,向下陷入棺材…檢視棺材內部。
接著他驚訝的縮緊了瞳孔——漆黑一片,可見度很低,但迪安如今的感知已經能讓他看得一清二楚——中央躺著一束枯萎得幾乎成標本的玫瑰,但是沒有任何屍骨存在的痕跡。
露辛達,或者說她的屍體,去哪兒了?
“約翰,你確定當初露辛達死了?”
“我確定。”約翰下意識地回答,“醫生搶救了好久,我們親眼看著她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然後按照風俗把她火化掉了,骨灰盒放進棺材裏一起埋進地裏。”
迪安點頭,被火化掉了,那應該不可能再複活,所以她的骨灰被人悄悄挖出來帶走了。
迪安又轉移話題,“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野獸侵犯你的農場?”
“沒有…”約翰語氣生硬地回了一句。
這時,凱登的聲音響了起來,
“露西達,我回來了,我向你保證,我會替你找到那個男人,當麵問清楚他當初為什麼要逼迫你,傷害你。”
“孩子,別亂來!”約翰聞言緊張地拉住他的胳膊,“山上到處都是狼,不是你這種年輕人能亂跑的。你就好好待下來,跟我熟悉熟悉這裏的一切,以後農場都是你的。”
“不,祖父,山上的狼對我而言沒有危險。”凱登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別說傻話!鎮子裏最有經驗的獵人都不敢深入大山。”
“先聽我說,”凱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就從沒懷疑過,那個男人不是普通人。”
“雖然他有一雙嚇唬人的獸瞳,但我有限的記憶裏,他從來沒表現出任何異常,他隻是一個生活在山區的印第安人…野外生存經驗豐富…擅長於捕獵和對付野獸…”
約翰漫不經心的否定戛然而止,驚訝地看著身邊的外孫,兩枚新月狀的獠牙鑽出他的嘴唇,一雙蔚藍的眸子轉變為琥珀色的豎瞳,兩頰詭異地鑽出了一條條深色的條紋,條紋上覆蓋著厚實的絨毛。
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大片暗金光澤。
“這、這…老天…狼…狼人?!”
約翰撫著胸口,手指顫抖著指著他的臉,表情精彩得就像在表演戲劇,呼吸急促地腳下一顫,向後倒去。
凱登半獸化的爪子罩住他半個後背。
“雖然我不知道狼人是如何一直在你們眼皮底下隱藏了上百年,但他們確實存在於狗鎮的山上。而那個男人正是其中之一。”
“我繼承了他的血脈,也能變成狼人。”
“你知道鎮上最近爆發的狼化病吧,跟山上的狼人脫不了關係,我也得去問清楚,若有東西在暗地裏玩弄陰謀詭計,我必讓它付出代價!”凱登一揮手,銀光一閃,粗壯的鬆樹樹綻開一道梅花狀的爪痕。
老人深呼吸壓下震驚,拚命抓住他毛茸茸的爪子,
“不,孩子,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更不能跑去送死!天知道那上麵到底藏著多少狼人,老天啊,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知道!你隻是一個,不,你隻是半個狼人!”
“我還有朋友和老師!他比我強大得多?”凱登看向身邊的迪安,迪安指向羊圈打了個響指。
約翰回過頭,他看到了奇跡般的一幕,一隻無形的大手,卷起了十幾隻綿羊,它們失重般漂浮到了十米的高空中,咩咩叫了起來,叫聲在清晨的農場是那麼低歡快和響亮。
“後禮謝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