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天去哪裏快活了？說！”
周妍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喝罵聲嚇了一跳，要說周宗民有點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他的聽力特好，常年賭博他一度想練出聽牌的絕技。
但是電視裏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騙人，不過絕技沒煉成，卻鍛煉了聽力。
今天大半天的時間裏他已經把周妍家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了，一毛錢都沒翻出來，也難怪現在人都習慣用電子支付，又會有那個土老帽出門就揣著現金呢。
周宗民心裏有些窩火，好死不死，這時候讓他聽見了巷子口的狗叫，還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出來一看果然是周妍。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我問你，我讓你去跟親家說彩禮的事情，你去了嗎？”
“我上次就跟你說了，我不去，你要錢憑什麼讓我去！”
“那是我要錢嗎？那是你弟弟要錢，你這個做姐姐不應該為他著想嗎？你這樣讓我們老周家的臉往哪裏放？”
這是周宗民的慣用說辭，明明自己要錢，把責任推給周成翔，明明是一個父親，卻躲在女兒的後麵，萬事都甩鍋給她，等錢一要到，他就會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周妍為什麼會有錢，她從哪兒賺的錢，她最近過的怎麼樣，會不會壓力很大，這些本應該父親擔心的問題從來沒有困擾過他。
“我為他想的還不夠嗎？你說從小到大，哪一件好事輪到過我？小時候那些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可著他來，這些就不說了，我考上大學那會，你們怎麼說的？學費太貴了，得留著給弟弟上學用，我給你大伯和叔叔的電話，你去想辦法湊湊，上學的錢還要我自己去借？我拉不下這個臉，自己打工掙得學費，就這樣後來你還拿走一半去還債……”
周妍越說越激動，眼淚奪眶而出，她委屈，為什麼人家的爸媽都把女兒當成個寶貝，怎麼到了周家感覺女兒就像個破抹布一樣，那個犄角旮旯髒了都會拿她來擦一擦，末了還不知道洗一洗。
好像她所有的奉獻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周宗民的所作所為，用世間最惡毒的話來罵他都不為過，可是此時周妍卻半句也說不出口，不是因為那點血脈親情，是她受過的教育不允許她這麼做。
【老不死的，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他媽多說無益，來跟老子幹一架！】
“汪汪汪！”布丁衝到了她的前麵衝著周宗民狂吠，打出生以來它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憤怒。
兩人一狗的爭吵引來了左鄰右舍的旁觀，部分聽到來龍去脈的人開始對著周宗民指指點點。
“哎，這閨女真是命苦攤上這麼個爹。”
“啃娃啃到這個份上我還是頭一回見，電視劇也不敢這麼演。”
“姑娘別怕，有需要的話我幫你報警。”
周宗民慫了，他那點本使僅限於對付老婆孩子，準確的說是僅限於對付周妍。
沒本事還特別好麵子，圍觀群眾的幾聲吆喝弄得他麵紅耳赤的。
“走進屋說去！”
他拉著周妍的手頭低著頭就往屋裏走，但他手上沒數，力道大，捏的周妍手腕生痛。
“你放開我！別拉我！”
周妍使勁拍打著父親的手，剛買好的牛肉也撒了一地沒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