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安東就會損失一個珍貴的人力。
畢竟,有資格成為學徒又走投無路隻能做學徒的人類並不多。
……
砰!
工坊大門在楚門身後關閉。
麵前是一條幽暗的小巷,暮色中有可疑的流浪漢在街頭晃悠,他們用狼一樣的目光悄悄打量著街上的行人,並且隨時有可能變身為強盜、小偷或者騙子。
但對於從工坊中走出的楚門,這些流浪漢選擇避開目光,工坊主人在傳說中擁有強大而隱秘的力量,與這種力量相比,凡人如同螻蟻一樣卑微。
楚門快步穿出小巷,來到主街,雖然依舊偏僻,抬頭卻已經能夠仰望到城市中心位置的巨大煙囪和濃濃黑煙,街邊也出現了少量的電燈,能看到馬車在滿是爛泥的街上奔馳。
按照楚門的理解,這應該是一個處於工業革命初期的世界,大概相當於地球的十七到十八世紀……
楚門按著自己的頭,他沒能力繼續正常思考下去了,他的‘份額’已經低到即將變成野獸的程度。
世界在楚門麵前開始變得五色斑斕,街頭那些電燈劃出了流光溢彩的特效,幾乎讓楚門覺得自己回到了穿越前。
嗬嗬……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傻笑,隨即撫摸著自己的臉,感受著這弱智的快樂,又變得非常憤怒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份額’過低的時候,人類的心防就像是紙一樣脆弱,同時失去了控製自己的能力。
這很可怕。
安東認為楚門最少要休息三天才能繼續上工。
楚門不這樣想。
他踉蹌著腳步像是醉漢一樣回到家裏,在房東嚷著要他付房租的時候,丟了三枚金幣過去。
“這隻夠您下個月的房租,如果想讓我提供餐飲服務,繼續享用您的麵包、熏肉、牛奶和茶,您得再付我一金鎊。”房東嘟囔著,“您在外麵的餐廳裏可吃不到這麼美味的菜肴!”
楚門已經在他麵前狠狠摔上房門,然後把自己摔在堅硬的床墊子上。
在這個城市,流浪漢每天晚上住宿在隻需要1個銅克勒的出租地板上,更便宜的還有隻需要半個銅克勒的繩子——住宿者把脖子掛在上麵,勉強獲得不被凍死的棲身之地,這樣的奇葩旅館,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頭,比豬圈還差。
而一個擺脫了赤貧階級的商人或地主,當他們來到城市時,會選擇租一幢房屋,還要雇傭一位仆人,這至少需要每個月5金鎊,其中包括4金鎊房屋租金,以及1金鎊用來雇傭仆人,這樣才符合身份,不會被治安官調查。
在每晚1個銅克勒和每月5金鎊之間,沒什麼太多的中間選項,楚門能夠找到這間罕見的、由貴族出租的房屋,非常難得,房東的貴族身份,保護著楚門不被治安官懷疑和騷擾,這對楚門來說,非常重要。
至於昂貴的租金,那是保證楚門秘密的代價。
這個吝嗇的房東在承租時,許諾會向租客提供天鵝絨一樣柔軟的床墊,實際上卻隻有一層簿簿的棉花床墊,而楚門知道有比天鵝絨更好睡的東西叫席夢思或者乳膠床墊之類的……
亂七八糟的想法像是失控的兔群一樣在楚門腦中亂竄,他那些僅餘的理智像是老邁的獵犬一樣追逐著這些瘋狂的兔子,失控的下場就在須臾之間。
直到走廊上傳來十二次連響的座鍾聲。
鐺、鐺、鐺……
在最後一個鍾聲響起之際,楚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睜開眼,瞧著自己眼前的電腦屏幕,他穿越回來了,但時間隻有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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