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溫庭宴每次將她送的生日禮物毫不留情地丟進垃圾桶,她也沒有像恨其他人那樣恨過他。
直到被謠言纏身,被陷害趕出公司時,她才知道溫庭宴與其他溫家人沒有什麼區別。
骨子裏也和他們一樣冷血無情、涼薄自私。
甚至比他們有過之無不及。
上輩子因為溫庭宴而喜歡上的黑咖啡,此刻聞著香味,她隻感覺到陣陣惡心。
強壓住喉嚨湧上的惡心感,顏暮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大鬧鍾,冷聲提醒:“溫總,你還有八分鍾的時間。”
溫庭宴不動聲色地將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厭惡和排斥盡收眸中。
他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在此之前自己和她並沒有接觸,她為什麼會用這種厭惡排斥的眼神看自己?
然而溫庭宴的疑惑隻是一瞬,顏暮的目光很快就恢複如初,仿佛剛才的眼神隻是他的錯覺。
知道顏暮不會多給他一分鍾的時間,溫庭宴隻好說出此行目的:“顏暮,我希望你能和你那位姓謝的同學撤銷起訴,放過我弟弟。你有什麼條件盡管提,溫氏會賠償你一切精神損失。”
顏暮沒有說話,那雙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溫庭宴。
半晌後,她神色冷冽地開口:“溫總憑什麼讓一個受害者寬容大度的放過加害者?在你說出‘撤銷起訴,放過我弟弟’這句話的時候,溫總置法律於何地?”
“上次,溫總弟弟超速駕駛差點撞到人,即便受害者報警了,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你們溫家可以把他撈出來。反正你們溫家有錢有勢,這次照樣也可以撈他出來。”
顏暮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語氣中泛著的寒意讓人想忽視都難。
“不過這次,你們溫家即便有錢有勢,想撈人恐怕也無能為力了。因為你弟弟找人教訓的是謝礪峰的兒子。上午你妹妹剛找了謝礪峰的兒子,下午溫總便來找我,還真是雙管齊下。”
溫庭宴緊緊擰著眉頭:“成安確實觸犯了法律,但他隻是一時衝動……”
顏暮聲線冷沉地打斷他的話:“溫總若真想撈令弟出來,直接去找謝礪峰,比起找他兒子和我有用多了,又何必如此迂回。嗬嗬,想來謝礪峰也不會見你們。”
說著,顏暮突然笑了一下,這一笑帶著嘲諷意味,連說話的語調都是上揚諷刺的。
“我看溫總並不是真的打算撈令弟出來,來找我恐怕是做樣子給人看。至於做給誰看呢,當然是溫總那位疼愛兒子的好母親了。畢竟溫總的父親和溫總一樣利益至上,為了不惹怒謝礪峰,寧願讓兒子在裏麵呆上幾年。”
在聽完顏暮的話後,溫庭宴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心思被洞悉的震驚。
他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低眸,漆黑濃密的睫毛遮住眸中露出的震驚。
把咖啡杯放下後,他抬眸,不動聲色道:“利益至上?你似乎對我們溫家很了解?”
顏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冷光:“不了解,頂多是通過溫總和溫總妹妹的行為猜到的。”
溫庭宴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把話題重新扯回:“你的家庭條件並不好,如果你答應,並說服謝礪峰的兒子放過成安,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你想出國留學或者……”
話未說完,顏暮突然起身:“溫總,八分鍾時間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