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留在李鳳嵐的房間,白伯駒本來是給她安排了使喚丫鬟的,但是寒露不放心,堅持親自伺候。
李鳳嵐又疼又累,喝了些鎮痛安神的藥後就睡著了,寒露趴在她的床邊,以一個很別扭的方式睡了過去。就好像當年在藥仙穀那晚一樣。
他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直到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頭頂,他才醒來。醒來後就覺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胳膊和腿,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覺。
是李鳳嵐在摸他的頭頂,他看向李鳳嵐,問:“你醒了?”
“我都睡了六個時辰了,你也趴了六個時辰了。”
李鳳嵐還在輕撫他的頭發,她的眼中有愛意和歉意。李鳳嵐很少溫柔地跟他說什麼,正如在通關外晨霧對李鳳嵐說的:脾氣硬,跟個假小子一樣。
寒露用力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和腿,問道:“還疼不疼?餓不餓?”
李鳳嵐搖頭:“不疼……也不餓,就是有點兒不舒服。”
“再躺會兒吧,等天亮了我再……”
李鳳嵐打斷他:“來床上睡吧。”
“我怕我壓到你。”
“你睡覺很老實的……來吧。”
寒露脫了鞋襪,躺在李鳳嵐身邊。李鳳嵐歪了歪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道:“對不起啊。”
“你道歉做什麼?”
“在我身邊,你沒有一刻是放心的,老是那麼驚心動魄……等這些都結束了,咱們去好好地看一看江湖吧,就我們兩個人。”
寒露笑了,說道:“先成親。”
“好。”
“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以後有事你不可以再冒險了,你的那些計劃總是很大膽,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現在想殺你的人很多,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跟大家商量,別跟以前一樣,瞞著這個瞞著那個的。”
“恩……”李鳳嵐輕聲應答,“我的傷,你看過了吧?”
“看了。”
“會不會留疤啊?”
“呃……就是有瘀血,不會留疤的。”
“那……那……”
“那什麼啊?”
“那個,有沒有影響?會不會變小了?”
寒露忍俊不禁:“當時我又沒空在意這個,要不你明天去問問翡翠,我們兩個給你看的傷。實在不行你自己摸摸看小沒小。”
“我不敢,”李鳳嵐帶著哭腔,“萬一小了怎麼辦啊?我就這一點能贏了翡翠。完了,要是真的小了就被她看到了,她肯定會逮著機會埋汰我的。”
寒露差點兒沒忍住大笑起來,李鳳嵐一直很在意這個,有時候在路上看到比較豐滿的姑娘她都會多看兩眼。
寒露說道:“說起來,那年在藥仙穀,我也是這麼趴在你床邊,睡了一晚上,早上起來感覺腿都快斷掉了。”
李鳳嵐納悶兒:“啊?什麼時候的事?”
“在藥仙穀的第一晚,那晚你昏迷,李鳳瑤也來了。”
“你為什麼趴我床邊?”
“你說疼,然後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怕吵醒你,就一直沒動……後來李鳳瑤來了,我不知道來的人是誰,想把你藏起來,就伸手抱你。誰知道你沒穿衣服。”
“啊?”李鳳嵐更加震驚了,“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怎麼知道我沒穿衣服的?你直接把被子掀開了?”
“沒有,我直接伸手進去的。”
李鳳嵐用盡全力錘了他一拳:“你摸到哪兒了?”
寒露搖了搖頭:“時間太久了,忘了。應該是腰或者腿吧。”
“那我醒來你怎麼不說啊?”
“我怎麼說?我說摸到你了?那時候我又不知道咱們會在一起,我得考慮你的清白不是?”
“切……”李鳳嵐翻了個白眼,“你還真雞賊,平常裝得跟正人君子一樣,脾氣性格跟許輕塵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按照你當時的性格,你應該自裁才對。”
寒露解釋:“那是暮雲,可是晨霧又不是這樣的。”
“你什麼意思?碰到我的是晨霧?”
“對啊。”
李鳳嵐對晨霧是一萬個不放心,她老是覺得那天晚上晨霧還偷偷做了什麼。
第二天,早就睡足覺的幾個人起了床,白伯駒已經讓人給他們安排了豐盛的早餐。
吃飯的時候,朔風突然掏出來一大堆補品,還有一些小孩兒衣服和玩具。
這個平常大大方方的中年男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對琥珀說:“為師也不知道孕婦需要什麼,就上洛陽買了些補品。也不知道你以後要生個男娃還是女娃,小孩兒衣服我就一樣買了幾身,還有玩具……”
朔風還在嘟嘟囔囔地說著,琥珀盯著這一大堆東西,竟然愣住了。
愣了半天,琥珀打斷還在說話的朔風:“花了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