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微微歎息,道:“老哥啊,你沒聽那金兀術說要宴請咱們使團嗎?所有人都在使團的名單上,不是都去,難道還是隻有幾個人去嗎?都去,都去吃他的,他駁了咱們的麵子,那咱們就自己找回來。”
“你這是怎麼找?”
童師禮沒聽懂蔡鞗是怎麼找回麵子來,所以又插嘴詢問了起來。
蔡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笨!我剛說了,他們請的是使團的人,又不是特指某個人,咱們都去了才是給他們麵子。”
“那你這樣,不就像是咱們沒見過世麵嗎?”童師禮反駁道。
蔡鞗嗬嗬笑了笑,道:“是誰沒見過世麵,我那會不是說了嗎?讓所有人都裝作難以下咽的樣子,就連咱們的馬夫都是如此。你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金國宴請使團,那就算是國宴,他們的皇帝作陪,吃的必然是最好的食物,他們總不能讓自己的皇帝也吃垃圾食品吧。咱們所有人都去,就連馬夫也去,你瞧瞧,金國皇帝陪著咱們宋國的馬夫吃飯,難道不是很有趣嗎?如果他們要是責備咱們這種舉動,咱們就說,這是為了從不同的層次來了解金國的文化。這了解文化的基礎,就是從飲食開始。難道金人敢說他們沒文化嗎?還是敢說,他們的文化隻有水平,沒有深度?我這麼說,你們懂了嗎?”
蔡鞗的損招,總能在細處給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趙良嗣沉吟了片刻,微微搖頭:“蔡老弟,你這法子好是好,但就是有點,惡趣。”
趙良嗣頓了頓,看了一眼蔡鞗的臉色,見他沒生氣,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老兄說句話你別不高興,剛剛童衙內說的一句話也有道理,咱們這麼做,有點像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還有,若是合作成功,金人回訪,也給咱們來這麼一出,我們該如何?到時候不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蔡鞗嗬嗬笑了起來,抬手拍了拍趙良嗣的肩頭:“所以我才說了,你是正使,我是副使。那,我這是給咱們找回麵子的一個方法,老哥哥要是有什麼更好的注意,那我就聽老哥哥的。”
蔡鞗多損啊,損起來就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前腳還稱呼趙良嗣是哥哥,後腳就成了老哥哥。這一個老字加上去,可是暗諷了趙良嗣的思想陳舊,不知變通。
惡趣怎麼了?惡趣也能惡心一下金人。
趙良嗣當然能聽出蔡鞗的弦外之音,臉色微微不悅的甩開了蔡鞗的手。
這個動作他做的十分自然,就像是熟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
蔡鞗哈哈一笑,道:“我的哥哥哎,你想想,是咱們先開始的,他金人要是學,豈不就是在向咱們大宋學習嗎?一般來說,是什麼人向什麼人學習?還有那個什麼感覺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咱們就當沒見過怎麼了?世麵又不是隻有高層次才算是世麵,底層次的就不是了?”
蔡鞗就是這樣做,管金人怎麼想的呢。最好是覺得宋人還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那樣興許合作就談崩了呢。這豈不是正如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