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南琛醒了,或許是夢到往事的緣故,臉上有些散不開的陰鬱,襯的他更加漠然。
他一貫一絲不苟,黑色的西裝略顯沉悶,臉龐矜貴冷然。
剛下樓,沒看到薑淩。
“她沒下來?”
管家稱是。
勖南琛腳步一停,略一思索,轉身上樓。
薑淩發燒了。
她依舊是蜷縮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團,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勖南琛危險地眯起眼睛,幾乎稱得上是蠻橫地將人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唔~”
薑淩發出一聲弱弱的嚶嚀,緊皺著眉頭,一張小臉皺巴巴的,很不滿地推搡著他。
勖南琛笑了,可那笑意底下帶著微慍。
“薑淩,你在這裏跟我玩苦肉計嗎?”
薑淩隻覺得渾身一涼,終於在迷糊中睜開了眼睛,直直和勖南琛冰冷的視線對上。
一瞬間,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非要跑到沙發上睡,還不穿衣服!”
勖南琛的聲音很低,帶著不動聲色的危險。
薑淩覺得身體難受,可被他這樣看著,心裏也委屈起來,眼眶又紅了。
她死死咬著下唇,垂下眼的瞬間,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膽怯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可那細微的呼吸聲越發顯得她可憐。
勖南琛動作一頓,深沉地看著她。
就這兩天她哭的次數,怕是都比她前半輩子哭的次數都多。
可莫名的,這眼淚取悅到了他。
他鬆開手,帶著居高臨下的味道。
“起來穿衣服,一會醫生會過來!”
他習慣了發號施令,更是不容忍忤逆。
薑淩偷偷擦了擦眼淚,嘴巴撅得老高。
攏著被子,不敢違抗,可身邊也沒有衣服,隻有被撕碎的破布。
“可以給我衣服嗎?”
她的聲音小小的,有些啞,看來真的是感冒了。
也是,昨晚那樣劇烈運動後,連窗戶都沒關,就這樣睡著,不著涼才怪。
可是罪魁禍首卻沒有半分愧疚的情緒,甚至沒有半分憐惜。
話音剛落,管家禮貌敲門,識趣地將衣服放在了門口,勖南琛直接扔給她,半點不避嫌,就這樣看著。
薑淩覺得有些羞恥,可她實在沒勇氣讓這個惡劣的男人出去,隻好慢吞吞地穿衣服。
她身上很多愛痕,紅的紫的,好不漂亮。
不過她的動作倒是極有涵養,哪怕就算是失憶了,也不疾不徐,透著優雅。
到底是嬌養出來的大小姐,失憶了,骨子裏的本能還在。
勖南琛眼底滲著涼意。
管家拿來的是黑色的長裙。
在勖南琛的印象裏,她慣愛穿紅色和黑色。
紅色亮眼肆意,黑色高傲端莊。
一瞬間,他竟然有些恍惚,仿若眼前的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薑家大小姐。
他的瞳孔微不可聞地縮了縮,一個瘋狂的想法突然湧上心頭。
將她關在這裏!
沒人知道她的下落,大家都以為她死了,更沒有人執著地找她。
就算是將她關在這裏,也沒人會懷疑到他頭上,畢竟他們之前就勢同水火!
她就應該被關在這裏,被他一個人獨占!
成為他一個人的寵物!
他的眸光逐漸幽深,幾乎毫不掩飾他眼底的暗黑和偏執。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薑淩突然回頭,望進他眼底,竟然一片觸目驚心!
她畏懼地倒退了一步,滿眼驚慌。
這樣膽怯的神情和黑色的長裙顯得格外割裂。
勖南琛陡然回神,“嗤”了一聲。
他剛才是瘋了嗎?他要一個傻子做什麼!
瘋狂的念頭猶如潮水般退卻,他開始意興闌珊。
“下來!”
發出了命令,他揚長而去。
薑淩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麼的,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樣的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後知後覺的,她的胸口一陣悶痛。
她確實感冒了,頭重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