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懸掛著一盞很晦暗的燈,暗得寂靜。
空氣裏都是腐朽和潮濕的味道,在燈光下,漂浮著的細小塵埃都無依地飄零著。
勖南琛坐在木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麵被綁在木樁上的莫錦川。
莫錦川身上到處都是血痕,衣服破爛,隱約能看到那破爛下麵的傷痕累累。
“滴”的一聲,落在地麵,讓氣氛瞬間凝滯住了。
“還不打算開口嗎,你現在隻剩下半條命了。”
一道陰沉的女音劃破了寂靜,穆彤站在勖南琛身後,陰惻惻地看著莫錦川。
莫錦川無力抬頭,頭發遮擋住桀驁的眉眼,卻還是從發絲的縫隙裏,能看出他眼底的仇恨和憤懣。
“想要趕盡殺絕啊,勖南琛,你是不是特別害怕我家小姐清醒過來?”
他的聲音很是粗噶,無端得生出了幾絲戾氣。
勖南琛雙腿交疊著,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冰冷又嘲弄。
他沒說話,現在的莫錦川,不夠資格讓他開口。
穆彤直接一鞭子揮了上去,皮開肉綻。
“你的人都藏在哪裏,你要是說出來,我或許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莫錦川確實眉頭都沒有皺一皺,眼神死死盯著勖南琛,眸光沉得不透半點光。
突然,他大笑出聲,有氣無力,斷斷續續。
“哈,哈哈!你們當然不可能找到啊,那可是我和小姐的秘密基地,除了我和她,沒有任何人知道。”
話音落下,空氣裏的因子瞬間冷凝凍結。
勖南琛的神情在燈光下越發晦澀不明,看不真切。
他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木椅扶手。
“噠——噠——噠”
不疾不徐,卻輕易的掌控了所有人呼吸的節奏。
他知道這是莫錦川在激怒他,可是這樣的辦法,未免太幼稚。
為女人爭風吃醋幼稚,更別說這女人是薑淩。
可莫錦川就是知道,他對這句話絕對變無動於衷。
他的嘴角慢慢掠起血腥嘲弄的弧度。
“你們有什麼刑罰盡管來,我莫錦川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可你們想要斬草除根,沒門!”
“我會等著小姐醒過來,一定不會太晚,到時候,我絕對要你這狗雜種的狗命!”
“啪!”
又是一鞭落在莫錦川身上,穆彤哪裏能容忍別人對勖南琛的任何不敬,當即就揮了上去。
莫錦川死死咬緊牙關,半聲不吭,隻有被鞭子抽動著的身體,代表他在受刑。
勖南琛興致缺缺地站起身,他早就猜到,莫錦川是個骨頭硬的,想要讓他出口交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他一向耐心得很,血慢慢放,刑慢慢來,皮肉傷沾鹽,潰爛發膿,暗無天日裏,他總會繃不住的。
見他要走,穆彤急忙將鞭子遞給一旁的手下,追了上去。
“先生,現在這情況要怎麼辦,莫錦川若是一直不交代,我們就一直拖著?”
勖南琛聞言瞥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穆彤,我要的是我們自己將人找出來。”
穆彤渾身一凜,她明白這已經算得上是對自己的怪罪了。
確實,自從勖南琛掌管勖家以來,還從來沒有過這樣棘手的情況。
他們的勢力強大,還從來沒人能在他們手底下隱藏這麼久,卻在莫錦川這裏遭到了滑鐵盧。
“是。”
她再也不敢多言,這本就是她的失職。
可是明明他們有更好的辦法,隻要將薑淩帶到莫錦川麵前,一切都迎刃而解。
為什麼先生就是不願呢,不過就是一個報複的對象,怎麼就舍不得呢?
穆彤腳步漸漸放慢了些,看著勖南琛那偉岸的背影,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先生,你是不打算對薑淩動手了嗎?”
走廊寂寥,讓她的聲音都染上了說不出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