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傾盆,窗內,薑淩劈裏啪啦,扔碎了一切。
剛換的水杯,剛換的茶幾,剛換的相框和古董,再次粉碎了個幹淨。
勖南琛,你竟然敢走,你算什麼東西!
誰讓你走的,你又憑什麼來質問我?
薑淩再次將茶幾狠狠掀翻,發出一道劇烈的響聲。
她雙目赤紅,眼尾更是猩紅一片。
她徹徹底底的失控,她的躁鬱症在體內開始作威作福,薑淩甚至都沒有想要去鎮壓。
憑什麼?
勖南琛,你憑什麼?
她的腦海裏一直在不停地重複著這三個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猙獰!
勖南琛,你竟然敢!
再也沒有什麼可讓她砸的了,可薑淩心頭的躁鬱卻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
她是最嚴防死守的貓,也對人情緒感知最靈敏。
從一開始,勖南琛進來的時候,她就察覺到對方不對勁。
安靜和陰沉是兩種不同的狀態,勖南琛顯然是後者。
可他怎麼了?
薑淩不會多餘去問,事實上,在她心裏也根本沒有關心人的概念。
但是她被冒犯了,就在勖南琛突然說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這就像是一個禁忌,瞬間讓薑淩心裏的防線發起警報。
這人在試圖靠近自己的內心!
怎麼可以呢?
她是銅牆鐵壁,她無堅不摧,沒人能靠近她,更沒有人試圖想要走近她。
這太可怕了!
所以她開始尖銳,豎起了渾身的刺,要阻止別人的靠近。
勖南琛踏入了她心裏的紅區,所以她開始應激。
可他怎麼能走呢?他又是什麼意思?
發泄過後,薑淩心頭亂糟糟的,再也沒了章法。
地麵上又是碎片滿地,她腳上的傷還沒好,現在又添了新傷。
鮮血順著居家拖鞋汩汩流出,可這次,再也不會有人關心她了。
薑淩看著那血,終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直接跌坐在沙發上。
她雙目無神,空蕩又茫然,猶如得不到出口的困獸。
別接近她,別靠過來!
誰也不允許!
所以勖南琛,是你先試圖越界!
可怎麼這麼冷?
薑淩抱住了雙膝蓋,渾身都在發抖。
偌大的客廳仿若洪水猛獸,要將她吞噬得一幹二淨。
她雙目驚恐地環顧四周,整個人都縮成一團,猶如驚弓之鳥。
——
狂風驟雨,擊打著樹葉簌簌而落,飄零,跌落,歸入塵泥。
一切都是如此,他早就該知道的。
薑淩怎麼會動心的呢?她明明就是個沒有心腸的人啊!
勖南琛看著車窗外的種種飄搖,手隻是緊緊握著方向盤。
他額頭的青筋都爆起來,麵上終於顯露出鋪天蓋地的危險來。
是危險的豹第一次不再優雅,不再紳士,可他還是體麵,隻有內部在潰爛,腐朽。
“砰”的一聲,意識回籠。
他顫抖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跌坐在位置上,強迫自己放開被捏碎的方向盤。
他這是在做什麼?發泄嗎?
為了一個愚弄自己的女人豈不可笑?
可車廂裏,他的呼吸還是開始急促,他解開自己的西裝扣子,像是要讓自己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