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原本安靜的因子因為她的一句話,鬥轉詭譎。
薑淩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微妙的變化,神情裏的隨意都變了味道。
“你這是,被我說中了?”
勖南琛冷沉地看著她:“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喜歡一個敢囚住我的女人?”
不爽,極大的不爽。
薑淩眸中裹挾著些許厲色,盯著他。
流動著的因子緩緩凝固,多了些山雨欲來的緊繃感。
勖南琛起身,高大的身形迫近,他像是望著自己的寵物一樣,看著躺在床上的薑淩。
修長卻冰冷的手指緩緩劃過她嫩白的臉蛋,他再次問。
“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喜歡你呢?”
是那種輕蔑的,高高在上的,屬於掌控者的問話。
就像他的動作一樣,他像是在撫摸一隻貓,一隻狗。
薑淩感覺到被冒犯,下意識就想要咬他,可勖南琛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捏住了她的下巴,漠然得不可一世。
可薑淩卻笑了,笑得挑釁。
她抬手扯住了他的領帶,將他下壓,勖南琛沒有掙紮,任由她快要貼上自己的嘴唇,卻又堪堪略過。
聲音輕如鬼魅。
“因為,你是因為一句我隨口的喜歡你,就非要跟我在一起啊!”
她才不可能落在下風,就算是身陷囹圄,她在氣勢上,也一定是站在上風的。
他們可以是交頸而窩的親密關係,卻也可以是直戳人死穴的仇敵!
他們知道對方的軟肋,所以總是一擊即中。
勖南琛垂眸看著她,眸中更是凶冷。
“可是半年過去了,薑淩。”
他低聲道,殘忍地道出事實。
“薑家不是你的,蓉城不是,你一無所有,還被我綁在這裏。”
薑淩陡然升騰起怒意,勖南琛卻越發肆無忌憚。
“如果不出意外,或許你這一輩子都會被我困在這裏,沒了毒液的毒蛇,就隻能乖乖做藥酒,你也同樣如此!”
“劃拉”一聲鏈子發出聲響,薑淩終於忍不住出手,就要去掐他的喉嚨,這是離她最近的命門。
她要掐啞他,如果這張嘴裏說不出她想要聽到的話,還不如直接掐啞!
可她手上的鏈子到底還是阻礙了她的動作,她本就是籠中獸,想要反抗,自然受限。
勖南琛陰暗的眉宇沉鬱著,驟然控製鏈子,她被扼住了喉嚨。
薑淩伸手想要拉扯鏈子,卻被勖南琛更加收緊。
“薑淩,當初你困住我的時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嗎,像條狗一樣被人捆著!”
薑淩眸中燃起嗜血的殺意,暗紅陰鷙。
她另一隻手瞬間用力,抓著鏈子讓自己有一絲喘息,也在這幾秒裏,和他僵持著。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刮起了大風。
沒關緊的窗戶被風吹開,窗簾被吹得獵獵作響,冷風讓室內的氣氛更加冷凝壓抑。
誰都沒有動,宛如一場拉鋸,勖南琛在馴服,薑淩卻不同意獸化。
細嫩的脖子上逐漸被勒出了紅痕,血絲的味道順著冷風鑽入勖南琛的鼻腔,卻讓他戰栗。
是的,那種沾染這冰冷血腥的味道,讓他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奔湧。
嗜血。
他嗜的從來都是薑淩的血。
他受到牽引一樣靠近,緩慢地靠近。
寂靜無聲,就連靠近都帶著勁冷的風。
薑淩不動聲色,她平緩著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