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下午一點。
吃過飯的勖南琛帶著薑淩到外麵透氣。
在地下,什麼都好,就是濕氣重,不透風。
他們坐在一個小山丘上。
這裏到處都是小山丘,漫山遍野,都是古樸的痕跡。
“小姐,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總是躲在這裏,薑先生每次要懲罰你的時候,我就帶你跑,這裏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這山丘下麵,有個隱藏很深的洞口,沒人知道這個地方,隻有他們兩個。
“我們進裏麵看看吧,很久沒有來了。”
薑淩被他牽著,就像是提線木偶,他說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一點靈魂。
洞口有些黑,莫錦川掏出手機打光,裏麵被收拾的很幹淨,甚至就連凳子上,都沒有一點灰痕。
“小時候,你總說薑先生很凶,一旦他沉著臉,你就害怕,我們會躲在這裏躲好長時間,一直等薑先生要回去蓉城,我們才會從這裏出來。”
薑淩呆滯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波動,她環顧這裏,目光似乎柔和了些。
這細微的變化就足以讓莫錦川激動,他握緊了薑淩的手。
“你也記得對不對,這是我們共同的回憶,隻有我們兩個人擁有的回憶!”
他開心極了,他終於不再是自說自話。
人總是貪心不足,一開始他總是想著,隻要小姐能夠陪在他身邊,他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可當真對著一個什麼都沒有表情的薑淩,他又想,要是小姐能夠回應他就好了。
薑淩的變化給了他一種鼓舞,他開始執著於去找他們的回憶。
“小姐還記得嗎?我就是在這裏教你打槍的。”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露天靶場,隻有遠距離有一個靶心。
“那時候,你好像才八歲,拿著槍都覺得好重,總是想要逃,可是薑先生會檢查,你每次都讓我幫你打槍。”
說著說著,莫錦川就笑了,他還記得薑淩是怎麼求他的,臉蛋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隻是扁了扁嘴巴,就讓人想要將一切都送給她。
“你那時候好賴皮,也很活潑,每天都在調皮搗蛋,不肯好好的學東西。”
他的語調漸漸低落下來:“是不是你也知道這槍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一開始你才那麼抗拒?”
他看向薑淩,薑淩沒看他,隻是看著遠方的靶心,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適。
“算了,看來你不喜歡這裏,我再帶你去別的地方。”
整整一個下午,莫錦川帶她去了他們幼年時候都喜歡去的地方。
他們下河摸魚,去摘山上的果子,隻要薑淩說地出來,他總會想辦法做到。
哪怕每次玩鬧一通過後,沒有完成薑先生交代好的任務,他總是會受罰,他都無所謂。
似是回憶起了過往,莫錦川臉上都帶了幾分少年氣。
他是靠著這些回憶活著的,所以這裏的一切,都讓他如此眷戀。
小時候,他覺得這天地之大,這小小的容村根本配不上他的小姐,長大後,他隻想和他的小姐永遠留在這個小小的容村。
這裏沒有別人,隻有三三兩兩的村民,這天地之間,好像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枯藤的影子傾斜了夕陽,於是不堪重負的緩緩墜落了。
天暗了下來。
莫錦川總覺得意猶未盡,他好像有預感,今天不將事情做完,就好像沒機會了一樣。
可是時間還是流逝,薑淩現在大著肚子,他不可能不顧慮她,隻好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