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再一言不發。
隻是眼神平靜的看著窗外。
薑柏要殺她呢?
真諷刺。
若是之前,她是根本不在意的,這世上想殺她的人那麼多,想要扳倒她的人那麼多,薑柏又算的了什麼?
不過就是一個名義上的父親,不過就是童年的一個施暴者。
就連她親手拔掉他的氧氣瓶,她也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有悖人倫。
她不過就是將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還回去了而已。
可是這一瞬,僅僅隻有這一瞬,她的胸口一陣窒息。
她或許活得好失敗,她的親生父親未曾給過她一點關懷,父女兩個甚至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陪著她長大的保鏢,也和她走上的岔路,最後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她的前二十多年,好像一下子都變了空白。
勖南琛看著她,隻覺得她周身都被一種沉寂籠罩著。
悲傷並不濃烈,卻也沒辦法讓人忽視。
他揮手,讓莊霄離開,起身將她抱住。
她或許需要一個擁抱,哪怕他什麼都不說。
薑淩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心硬起來堪比石頭,可若是真的有人被她放進心裏,她的心又會變得非常脆弱易碎。
薑淩將人抱得更緊,她的聲音很悶。
“因為我十五歲的時候沒能親手殺了他,所以他現在要來找我報仇了。”
她的思維是混沌滯澀的,她現在壓根無力去想這裏麵的矛盾之處。
勖南琛都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的落寞給攥緊了,他不會說太多安慰的話,薑淩不需要這種無意義的撫慰。
“萬事都有因果,若你小時候,他好好待你,你也不會這樣對他,所以終歸他欠你在先。”
薑淩閉了閉眼睛,不再想說話。
勖南琛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沒關係,覺得累就好好睡,我會一直在這裏。”
這是令她最安心的話了,她被放平在床上,卻抓著勖南琛的手不放。
勖南琛親了親她的手:“乖,你醒來之後,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不管什麼事都靠後,都沒有讓她睡得安穩重要。
關於薑柏的事,他會等薑淩主動告知他,可有件事情,一定要盡快搞清楚。
在這薑家,到底有沒有內鬼?
不然薑淩怎麼會好好的就被喚醒了心理控製,甚至就連他和莊霄都中了招。
他給威爾發了短信,詢問化驗的情況。
沒有得出任何結果。
沒有一點線索了。
勖南琛輕輕摩挲著薑淩的指節,靜靜思索。
在薑家,誰能做到這樣?
莊霄,管家,木萱萱,小陳,再也沒旁人。
莊霄,他的莫逆,是可以把背後交給對方的人,他應該不會這樣做。
管家,是唯一他進入勖家之後,善待他的人,管家甚至比他自己還期待這個孩子,怎麼可能會傷害薑淩?
木萱萱,看起來是個沒心眼的,扮豬吃虎?
小陳,他可能是嫌疑最大的人,他多次救了莫錦川,對莫錦川也一向敬重。
可當天,他是強撐著來叫醒他們的人,是做戲嗎?
他的懷疑對象鎖定在這兩人身上,於是默默給莊霄發了信息。
莊霄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眼神頓時變得複雜。
木萱萱嗎?她看起來,多人畜無害,甚至有點缺心眼。
難道所有人都被她的表象欺騙了?
於是他蹭到廚房,看到她正在準備晚餐。
“矮冬瓜,今晚準備吃什麼?”
木萱萱看著他就煩:“你別來廚房霍霍,不然還不夠我和管家爺爺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