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看著手機上的短信,久久不語。
她應該理智的,接受勖承嗣的好意。
她本身就是被無端拉入這場風波之中,她還有哥哥,如果她跟著被牽連,哥哥怎麼辦?
哥哥現在已經雙腿殘疾,如果自己也遭遇不幸,哥哥要怎麼存活?
她緊緊捏著手機,指尖有些泛白。
她喉嚨被哽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你好好考慮,今晚回去,我們再說。”
勖承嗣掛斷了電話,薑婉緩慢的坐在辦公椅上,說不出心裏頭是什麼滋味。
可是公司的確撐不下去了。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一旦她開始退讓,就徹底失去了公司的掌控權,薑淩一定會步步緊逼,逼得自己不得不交出所有的股份才會善罷甘休。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徹底沒希望了。
她緩緩的深呼吸,勖承嗣這樣,確實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她應該這樣選擇,也隻能這麼選擇。
當晚,她回到了房間,先去看了看哥哥。
薑盛怨恨現在的一切。
怨恨讓自己變成這樣的薑淩,也怨恨將自己關起來的勖承嗣,更怨恨隻能被困在輪椅上的自己。
怨恨不消,讓他渾身都包裹著戾氣,隻有麵對薑婉的時候,才稍微有些消弭。
這是他在世上最後的依靠和親人,也是最大的指望。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薑婉看著他,蹲下身子:“哥,我們可能就要離開這裏了。”
“離開?”薑盛不明所以:“怎麼了?你現在不是薑氏集團的總裁嗎?離開去哪?”
“都是虛的。”薑婉道:“我不過就是個棋子,現在這盤棋已經到了死局,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裏。”
薑盛皺了皺眉:“薑氏現在是你的,隻要你不願意,誰能逼你?”
他自然不願意,就算是棋子,他也要將權勢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裏。
他壓根不管外麵發生什麼事,偏執的有些可怕。
“公司現在,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所有人都在向著薑淩,就算我有絕對控股,都沒辦法阻擋人心。”
她好聲好氣的向薑盛解釋,可薑盛並不認同。
他轉動了下輪椅,和薑婉拉開距離。
“你現在是想要當逃兵?”
薑婉搖搖頭:“是現在的局麵就像是泥潭,如果我們執意要留下,隻會越陷越深,哥,我們離開這裏,我也能保證你衣食無憂。”
薑盛卻根本不聽,冷冷看著她。
“你是已經忘記了,薑淩和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了嗎?我的腿,父親的性命,你全都不管了?”
見哥哥這樣子,薑婉就知道,自己的這次談話,算是徹底沒戲了。
她站起身子,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通這件事。
“我是想要報仇沒錯,可是最起碼,我們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哥,這次你就聽我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薑盛移開視線:“要走你自己走,我不看著薑淩死,我不會輕易離開的。”
“你知不知道勖承嗣想要做什麼,他要對薑淩下黑手,一旦這件事不成功,你以為她還會和我們小打小鬧?到時候,憑我們,能在她手裏活下來嗎?”
薑盛眉頭皺的更緊,心下也有些發怵:“那薑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