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十八年。
大覺縣。
夏柳街。
街上一片混亂。
到處都是驚慌的路人，尖叫的攤販。
不時有長桌攤鋪被撞翻，包子，蔬菜滾落一地。
遠處隱隱能夠聽到喊殺聲，間或夾雜著兵器碰撞的聲音。
蘇墨睜眼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混亂景象。
不過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反而把注意力投到手中小巧的團扇上。
緊跟著是纖細柔弱的右手。
素白玉潔的皓腕。
以及格外浮誇的胸大肌。
“行吧，終於還是輪到我了。”
早先看見女身的南宮元宵，蘇墨就料到自己可能也有這一天。
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所幸這回穿的是一位富家小姐，外形不至於太過膈應。
蘇墨正準備細細觀摩，認真上一回生理課。
遠處忽然傳來不長眼的喝罵：
“閃開！閃開！”
“不想死的都踏馬給我滾開！”
伴隨著一陣怒喝，一匹高頭大馬快速朝向衝來。
馬上的大漢手持長鞭，凶戾的神色中夾雜著一抹驚慌，朝前方擁擠的人群瘋狂揮鞭，準備打出一條路來。
不時聽到幾聲慘叫，皮鞭落背便是一條沾血的鞭痕，大漢的實力顯然非同一般。
眼瞅著一個懷抱嬰兒的婦女摔倒在路上，鐵蹄即將踐踏而過。
蘇墨輕飄飄的走上前來，一把抓住那馬蹄。
連人帶馬單手舉起摔在了地上。
轟隆的巨響聲中，四周一片寂然。
無數逃竄的民眾，看到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的愣在當場。
場麵一時間安靜到了極點，隻剩下大漢落地的痛呼。
那大漢踉蹌著站起身，看向蘇墨時，眼中帶有濃濃的驚怒之色。
似是完全無法想象區區二八少女竟有如此雄厚的臂力。
這時，蘇墨反而認出他來了。
眼前這人赫然是不久前帶隊前去屠村的孫副幫主。
看到他這幅進退失據驚慌失措的模樣，蘇墨淡淡的問道：
“孫副幫主為何如此驚慌？”
聽到蘇墨的問詢，孫副幫主的瞳孔瞬間為之皺縮。
他看向蘇墨，咽了口唾沫，倒打一耙道：
“你身為朝廷的除妖師，竟然對普通人出手，該當何罪？！”
周圍的民眾們聽到這話，紛紛為之釋然。
也對，唯有朝廷的除妖師，才能在如此年紀便擁有這般恐怖實力。
但朝廷為了約束除妖師們，隻準他們對付妖物和邪修，嚴禁傷害普通人，違者罪加一等。
一時，圍觀群眾們看向蘇墨，眼中全都帶有憂色。
蘇墨看著眼中隱有得色的孫副幫主。
歪了歪頭。
然後一腳踩碎了他的右腿。
清脆的骨碎裂響傳遍了整個街道，傳入了無數人耳中。
片刻之後，孫副幫主才像是反應過來般，驀然爆出淒厲無比的慘叫。
“你竟然敢踩斷我的腿？！！”
“你就不怕朝廷的懲罰嗎？！！！”
孫副幫主兩眼血紅，瞪著蘇墨，聲嘶力竭道。
“嘎吱。”
回應他的是又一聲清晰的腿骨爆碎聲。
孫副幫主痛到了極點，渾身抽搐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蘇墨語氣平靜的回道：
“我問，你答，答錯一句一隻手。”
明明是纖細柔弱的聲音，聽在孫副幫主耳裏卻如同詭怪的催命符。
哪怕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劇痛，他也隻得奮力打起精神，聆聽對方的詢問。
“今年是哪一年？”
蘇墨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盛隆十八年。”
孫副幫主立刻回答，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奇怪。
蘇墨眼中掠過一抹明悟，接著問道：
“你為什麼要逃？”
孫副幫主有些猶豫。
蘇墨抬起了35碼的小腳。
“我在避難！”
孫副幫主看著那腳，頭皮一陣發麻，忙不迭的回道。
“避什麼難？”
“滅幫之難！”
“誰動的手？”
“官府？”
“為什麼？”
孫副幫主有些遲疑。
對上蘇墨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他咬牙回道：
“因為妖亂。”
“之前縣城外有四個村莊發生過妖亂，大覺縣的縣令羅元嘉為了避免縣城受到侵害，便聯絡我們這邊，秘密派人把村民連同妖物屠盡。”
聽到這話，場上瞬間為之嘩然。
無數民眾震驚到了極點：
“不是說那些村民都是被妖怪殺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