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顧淵才從這種幻覺中醒來。
眼瞅著太陽開始落下。
走遠了,顧淵心裏暗叫不好,今天為了能多撿了菌子,他真的走的很遠。
糟了,今天要摸黑回去了。
都不知道走了大運的顧淵知道這山林裏早晚溫差的厲害,趕緊把小鋤頭丟進背篼,一把背起,朝著家的方向開始小跑。
年輕就是好,一口氣小跑四十多裏越野山路,後半段還是在漆黑的山林中亮著手機前行。
大汗淋漓的顧淵並不感覺特別疲累。
隻是回家的有些晚。
被守在家門口的媽媽堵了個正著,看見媽媽關切的目光,顧淵歉意的笑了笑。
“怎麼還弄傷了?”
兒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眼看兒子如此辛苦。
滿頭大汗的樣子,手上血跡滴在衣服上,李蓉心疼了。
“我看看傷口,流了這麼多血,傷口太大,要送去衛生所縫針?”
“沒事,小口子,山裏人,哪有這麼講究!”
顧淵的家,住在哀山北麓萬菁嶺邊上的一個小村裏。
家裏田都跟村裏人置換成了小河邊上的地。
因為村裏修小水庫,李蓉喜歡養魚,養雞,養鴨子,顧振華也用分到的土地,加上每年付出一些錢,置換了水庫的承包權。
幾年不停的修繕,還環著小水庫修建了道路和圍牆,把自己家都圈在裏麵。
恍若一片世外桃源。
李蓉就專心在家養魚,養雞鴨鵝。
顧淵父親則在外打工,憑借泥工,木工的手藝掙錢,供兒子讀書。
不管是務工,務農,總是容易弄傷自己的。
兩口子不是什麼矯情的人。
李蓉看著顧淵手背上傷口很小,已經開始結痂了。
趕緊打發他去洗澡,自己去拿碘伏,等兒子洗澡回來給他消毒。
天南不產翡翠,天南是翡翠的搬運工。
坐在這哀山裏。天南省,伸手可以觸摸彩雲的高原上有個哀山。
不管是走到天南的旅遊景區,還是大街小巷,到處都能看見玉石店鋪。
畢竟天南挨著國境線,是邊陲之省,隔壁就是產翡翠那個亂的不能再亂的國家。
顧淵看著地上這塊石頭,絕不是翡翠,更像是黃蠟石。
它硬度好、透度高、色彩鮮豔豐富,由於其產在龍陵,又以黃色為主色,故最終得名為黃龍玉。
從鑒賞角度可分為“原生黃龍玉”和“雕件黃龍玉”兩種。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其中如水墨畫一般的山川。
讓顧淵草草的洗了個澡,刨了幾口飯。
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刻的他,隻想靜靜,然而怎麼也靜不下來。
睡不著。
女朋友電話突然打不通了,打了幾次,都是不在服務區。
哪怕撥打了好幾次,也沒有打通。
昨天晚上兩人才煲了電話粥,早上出發之前,殷素也打了個電話,讓他上山注意安全。
這讓每天夜裏習慣了煲電話粥的顧淵很不習慣,漂亮女朋友打工遇見麻煩還是遇見壞人了,也開始胡思亂想。
手裏拿著那塊砸到自己頭黃色玉石把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石頭仿佛是活的,一直在充能,似乎還跟自己血脈相連。
忽然,這石頭猛的發力。
仿佛吸空了自己的精氣神。
好詭異。
“呦,呦,呦,鬧哪樣?怎麼還不見了,去哪裏了?”
剛感覺身體失去了什麼東西的顧淵,手上的黃玉不見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
這要跑,也要等我把你賣到珠寶店,你再跑不遲啊。
顧淵左顧右盼,整潔簡單的房間裏除了自己,四下沒人啊。
一塊漂亮的黃龍玉,橢圓的渾然天成,透明的一眼能看見裏麵的水草花,品相極好,怎麼會不見了?
憑空消失了。
都忘了失戀的痛,身體猛的一震。
一種毛骨悚然湧上心頭。
見鬼了。
那石頭好像跑身體裏去了。
好上頭。
究竟是下午碰到毒蘑菇沒洗幹淨,沾染了傷口,還是晚上把撿回來的雜菌還煮了吃,產生幻覺了。
一股氣血之力從腳底直衝天際,到了腦門就衝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