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懷義父親當初與一批禁軍就安置在這清河畔。
“前麵便是聯通三原南北的龍橋,咱家就在那。”
平原上一條深深河穀,一座木橋飛跨兩岸,連接南北,而在河橋兩岸的河坡上,當年安置於此的禁軍在原來隋末戰亂廢棄的兩岸河坡舊村址上,修葺了荒廢的舊窯洞,修起了新的龍橋,還建起了土牆圈起了一座全新的龍橋堡。
“阿兄,咱家有多少地啊?”武懷玉現在也有些適應了新的身份,此時他脫去道袍,換上了一件懷義的缺胯衫,頭上的純陽巾也換成了軟腳襆頭,腰裏係上了秦王李世民賞賜的銅銙蹀躞帶,上麵還係著李世民賜的那枚金刀子,那其實是把重才一兩的交股屈環狀鎏金鏨花銀剪刀,十分精美。
“咱家地不少,也算是地主了,現在又有秦王殿下恩賜給你授永業田二十畝,口分田八十畝,我的官、勳永業田也按最高給授二百畝永業,這是特旨足授,一起三百畝呢。”
“咱家原來有多少畝?”
“阿耶安置時足授百畝,二十畝永業,八十畝口分,這也是元從禁軍的優待,之後阿耶的官人永業、勳官永業按最高給,也給了二百畝,加起來也是三百畝。”
原來三百,現在又將分三百,其中還有五百二十畝是永業,這一家子種的了那麼多地?
“輪耕休作,部份出租,部份自種,農忙的時候也請人。現在又增加三百畝,隻能出租,自己實在種不過來了。”懷義實話實說。
懷義現在是九品的實職禁軍侍衛武官,武老爹是已退休的禁軍老軍官,雖說品級其實也不高,也就是個旅帥,本來這在諸衛府裏就從八品上,因為屯營是天子元從禁軍,屯營的旅帥與親王府旅帥一樣,都是跟下縣令相同的從七品下,勉強能穿綠色官袍。
但不管怎麼說,武家也是官員之家,士農工商裏也列入士階層了,現在還有這麼多田地,這裏又是關中平原上,這未來生活起碼有保障。
做個地主倒也不錯,逍遙輕閑嘛。
一條河,一座橋,
兩岸河坡上,幾十孔窯洞便是數十戶元從禁軍以及一些百姓的家,兩岸土牆一圍,留下兩座堡門,也是過橋的必經之門,於是便成了眼前這獨特的龍橋堡,若遇緊急,把兩岸的堡門一關,這座溝通三原縣南北的必經之橋,也就被這幾十戶禁軍給控製住了。
河兩岸大片田地,都是在上遊引清峪河水通過分渠澆灌的良田,地主就是那些禁軍。
河穀深有五六十米,寬近二百米,木製龍橋高約九丈,橋寬三丈,新橋沒有與兩岸齊平,而是架在河穀裏,距兩岸頂上還有十來丈高。
河穀兩岸的禁軍窯洞,基本上是在橋麵那個高度開始修的,據說這是因為清峪河夏季洪水再大時,也不會超過橋麵,在這個高度以上的窯洞都很安全。
“為何不直接在兩岸平地上修房蓋院,而是在河穀兩坡挖窯洞住啊?”懷玉覺得好歹也是天子元從禁軍,不少還是軍官,起碼也算是個地主了啊,他覺得弄個四合院肯定住的更舒適。
“咱們當初安置落戶的時候,也沒那條件,撿原來現成窯洞隻要修修補補就能用,省事省力也節約錢財,修房蓋院既要石料更要木料,還要打坯夯築可不簡單咧,
再說窯洞挺好,咱們在河東老家也是住窯洞啊,窯洞冬暖夏涼,還不用擔心雨天漏水冬天漏風,隻要收拾,住上一二百年都沒事,一般的房屋可不成。”
河水清清,兩岸翠綠,坡上人家炊煙嫋嫋升起,滿是煙火氣息。
“呃們回來咧!”
靠近南岸的堡門,懷義便迫不急待的放聲高喊,那興奮的聲音把幾隻晚歸的野鳥都給驚飛了。
龍橋堡南門上一個人探出腦袋,“嚎啥捏?”
“愣子,是你個瓜皮不?”懷義笑著喊道,話語裏十分親切。
“你伢可是阿義回來咧?”
“還不快給你耶耶開門,出來牽馬。”